第54章奇书

正当世子在雅间内安心看书之时，门外却突然传出了一阵嘈杂声，世子眉头一皱，心下想到，“来到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大人物，会是什么人这么不长眼上来找麻烦？”不一会儿大门便被打开半边，一名护卫走进来禀告道，“世子，外面有一位公子自称是您的义弟，姓赵，让属下前来通报。”

“义弟，姓赵！知道了，立刻让他进来。”听到属下的禀告，他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便起身前往迎接。刚走到门前，外面那人也正好走进来。

“二哥安好。”那人大步走进来之后立刻拱手问候道，竟然就是那日在酒楼之中与世子等三人义结金兰的赵赢，此刻他竟然也在这藏书阁之中。

“果真是三弟，没想到竟然在此地遇到，当真是巧了，你怎么会在此地。”世子见来人正是其三弟赵赢便赶紧迎上去，也拱手答道，并将其引到桌前来，又命人拿了一张椅子，二人相对而坐。

“闲来无事在中都城各处走走，无意中听人提起此处藏书楼，便来此逛了逛，没想到竟然碰巧遇到二哥，刚刚仆人前来禀告时我还不太相信！”说话之时，世子竟自己亲手为其倒上一杯茶水，这地主之谊尽得十分周到，赵赢也不拘束，拿起杯子轻轻抿了几口，他本就是家教极好，自然不可能像市井之人大口喝茶。

“刚刚在楼下并未见到你，你是在2楼的哪个隔间？”

“在西厢房，本来我也是看中二哥这个房间，可惜那掌柜的说了这个雅间并不开放，我也只好另选了一间，没想到竟是给二哥预留的，跟咱们第1次见面倒有几分相似。”

“听三弟这么一说倒还真是，原本打算邀请咱兄弟几个到我府上一聚，可是一直忙于要事，竟然把这事情给忘了，实在该死。”边说边摇头，一脸歉意。

“不妨事，其实这段时间小弟也一直忙于各种要事，根本抽不开身，今日才好不容易空闲下来，没想到竟然巧遇二哥，不知二哥怎么会来此处？此处所藏书籍过于偏门，可实在不像二哥这等身份之人该来的。”

“三弟说笑了，在下哪有什么身份可言，不过混吃等死罢了，白白占了个名分而已，过一天是一天吧，那些正经的圣人之道为兄可着实看不下去！这处藏书楼所藏书籍涉猎极广，而且大多是一些官府藏书不会收集的，包含各种江湖武林的传言趣事，这一看起来倒还真让人欲罢不能。”

“哦，没想到二哥竟对这武林之事如此感兴趣，倒真是令人诧异，小弟也有几分兴趣，不知二哥看的都是什么？”赵赢听闻此言略感诧异，想到自己也对武林之事有几分好奇，便略微扫了一眼这几本书册。

世子见他如此感兴趣，也不遮掩，便将手中的几本古书递了过去，赵赢双手接过古书开始细细翻阅起来，当然主要还是世子先前勾画圈点的地方，竟只顾看书也不再说话。见他如此世子也不打扰，只是倒了一杯热茶静静的在旁看着。

不一会儿功夫赵赢就放下手中书册，“这书中所记载的都是各地武林中的一些奇事，火女，魔猿，竟有如此巨大的威力，以一敌百随手便可灭一门派，这些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管是真是假，都足以令普通人心驰神往，必竟能够掌控有如此大的力量，本身就已经凌驾于万物之上，力量就是权力，又有谁能够抗拒了。”

“二哥所说不错，权力是最强大的春药，有几个男子能抗拒谢谢，市井之上如此多人喜欢说书的讲江湖大侠行侠仗义，惩恶除强，其实他们喜欢的哪里是这些，明明就是那些江湖侠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名，凌驾于世俗法律之上的特权，渴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凌驾于众人之上，简直是痴人说梦。”

“三弟倒是看的透彻，只不过大多数普通百姓却看不清楚，总把这些刀口上舔血的江湖客当成光明磊落的武林大侠，当真是令人可笑。倒是三弟似乎对这武林之事多有了解，其在外行商多年，不知可否向为兄介绍一下这武林中的事情，还有这书中所言是否可信？”不知怎么想的世子竟突然向这位三弟请教起来，不知其在安什么心思。

“既然兄长对武林之事如此好奇，小弟便知无不言了。正如兄长所说的这真实的武林可不像那些书中所言简单，各路大侠惩奸除恶，主持正义，驱除奸邪，事实上可能正好相反，大多数武林人士都是些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杀人越货都是稀松平常，剩下的那一部分虽然不至于如此凶残，但也都是一方霸主，若是在远离朝廷的山河之中完全就是一方土皇帝根本不把朝廷法纪放在眼中，绝非普通百姓眼中的圣人，前者被朝廷称为魔道，后者被称为正道。不同于魔道，正道有时或许为了有个好名声，方便日后行事，不至于惹来朝廷的讨伐，多少还会做些善事。”

“我知道我们金国武林是如此形式，没想到你们宋国竟也一样？”

“无论是哪一国，无论是朝堂还是武林，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是少数上等人统治大多数下等人，尊卑有别即便是武林大侠也不能免俗，唯一不同的不过是国名以及皇族的姓氏。就如同二哥的这几本书一样，其实跟世俗之中的那些山精鬼怪惩治恶贼，青天老爷问斩贪官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套上武林的外衣，竟引得无数人信以为真，也当真可笑。”

“如此一来，宋国对正魔两道也是采取制衡之策？”

“那是自然，无论他们任何一方做大都对朝廷不利，让他们狗咬狗自然是最好的。”

“狗咬狗，三弟所说倒真是形象，不过这世上难道就真的没有那些书中所说的行侠仗义的大侠吗？”这次听闻宋金两国朝廷对武林的态度如此出奇的一致，微微苦笑了一下，但却似乎又有些不甘心，紧接着追问道。

“也不能说武林中完全没有这等侠肝义胆之人，毕竟心怀公理之人绝非没有，但像这几本书中所记载的那些奇人异事，就实在过于离谱，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武林高手的范围，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神鬼，就好比这个火女。”赵赢边说边指着书，“平时如正常人一般，一旦发怒全身布满火焰，轻易便可熔金锻银，还有那个魔猿体型竟如大象一般，二哥觉得这还能叫人吗，虽说习武之人强于常人，但也不能强到这个份上。”说完边叹气边摇了摇头。

“可据为兄所知，有不少人都曾亲眼见过他们，甚至他们还曾屠灭过一两个门派，其门派弟子死伤惨重，整个门派毁于一旦…”

“以讹传讹罢了，宋金两国国土广阔，东西南北相隔数千里，一地之事传到另一地大多靠行商和游侠传递，他们有意无意的扭曲事实，你我听到的，早不知被改编了多少次，那还有什么可信的，甚至于有可能是有心人故意造假，隐瞒真相，毕竟武林仇杀灭其满门的事情实在太过血腥，不如编出这些神鬼莫测的东西掩人耳目。”赵赢说完似乎有些口渴，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几口方才又放下，但是似乎感觉还没说完又接着补充道，“其实世间之人大多贫苦，受尽欺压，自然希望有这等神鬼莫测之能主持正义，保护弱小，但看这几本书所记载，只怕这等人物绝不仅仅是这两个，如此多的奇人异士怎么会没有引起官府的注意，仅仅是存在于百姓的口耳相传之中和这些书本之上！”

听完赵赢的一番话语，世子轻轻将书本合上，“三弟所说为兄也都清楚，不过这书中所说实在精彩，为兄虽明知是假但仍忍不住仔细翻阅，书中所记录的故事着实令人心血沸腾，真令人心驰神往。”

“二哥所说小弟自然清楚，堂堂七尺男儿谁没有一颗热血之心，都曾想过披甲上阵横扫天下，创一番不世之勋，再不济也如同这书中的游侠一般，飞檐走壁惩强除恶，只可惜小弟只是一届商贾，身体还多有不适，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其实不瞒兄长说，小弟的书架之中可经常藏着几本这样的书籍，劳累之时也经常拿出来细细翻阅，倒也令人放松不少。”

“没想到贤弟竟也收藏此等书籍，若是有机会可要借予为兄好好观摩观摩。”

“一定一定，不过贤弟不才，还是要奉劝兄长几句。”

“请讲。”

“兄长虽远离朝堂，但毕竟姓氏尊贵，且贤弟观兄长绝非甘于平凡之人，若是仔细经营将来前途未曾可知。这些武林书籍偷偷看也就罢了，万万不可在这藏书阁之中专门包下一间雅间，闹得人尽皆知可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