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头顶的天空没有变化。

脚下的土地没有变化。

只有这房子与人变化了，或许也没有。

这里的人和物，都停在那年里，没有任何变化，变化的是现在的人。

时应棋从进门就一副臭脸。他的长相来说是个笑面，嘴角总有些上翘。这时他的脸是垮着的臭脸，没有任何好看的表情，一旁的人也不敢与他搭话。

他在这院子里外转了好几圈，实在是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一看这满地灰土，满园枯草乱木，就是好多年没有人住的破败样子，别说人气，就这房子连鬼气都没有。

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过来，更显凄楚寒凉。

“那个少爷，我们走吧，这里什么也没有。”跟着他的小厮挺不乐意，这地方万一有个什么东西出来，自己就真是栽大发了。

“我再看看。”

说完又进了一个破房子里，这里没有什么好房子，都是破的。

这小厮是老仆从家里带来的，也在时家干了好多年了，说也是知根知底。在时家这么多年，他也没弄清楚这位少爷的脾气，相比二少爷，这位的喜怒哀乐悲没有任何波动，有时候看着以为他心情不好其实心情还可以，有时候看着还可以，其实心情特别不好。

上午他说的事可能下午就不做数，昨天下的决定第二天一早就改了口，久了便也习以为常。虽说如此但总体来说他对人还是很好。二少爷的性格是炮仗一点就着，炮仗爆过了就过了。大少爷就是一潭看起来平静的水塘，下面如何暗流涌动从上面来看起来都是风平浪静。

如今面上就能看出波涛汹涌，所以看来真的很严重了。

小厮也只敢问一句，然后便不说话站在里，等时应棋一个人在里面。

时应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身上衣服和头发上全落满了灰土，看起来极其狼狈。

与他的狼狈相比，眼里的落寞是更让人不舒服的，好在这里除了他看得见就没有人看得到了。

从院里穿过，到最里面的地方，那里是一片桃林，只是季节不对，看到的都是一些枯木，模样也是缺少打理的样子，了无生气。

除了这里一旁的那个荷花池也是一样，里面有些枯萎的莲蓬梗和同样枯萎的荷叶，参差杂乱的长在一起，风吹过，干枯的叶与杆还会发出一些不好听的声音。

在荷花池的一边，那里是张家祠堂，这里是一般外人不让进的地方，如今也没有人会来了。

“就到这里吧，到这里就够了。”时应棋叹了口气，望着天空这样说着。

天上好像要迎合他一样，飘飘摇摇的一片雪花落在他的脸上。

一片。

两片。

三片......

“果然什么都没有了。”

该有什么有的呢。

直到他数不清的数目。

他在张宅呆了很久，久到他头发上落满了雪花。

回到酒店，小二殷勤的送来温好的酒，看着两人灰头土脸的样子，好奇的看看，想问又觉得不该问，便笑笑便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