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截人的,都是粗布短打,束臂绑腿,一看就知道是走江湖的。同那种世家的武士不同,他们更不受束缚。
沉香抱紧柳新将人护住,手掌一翻拈起几枚短镖,待那头领走远了些,几个男人靠近过来,杀意涌起,扬手扔出。
“沉香,你还能走吗?”
柳新虽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如果沉香还能动,往前二里左右是渑谷,说不定能引孟家待卫出手相助。
她不能一味拖累沉香。
太子殿下离开后,她就被人捂了嘴从府中后门带出,到了此处沉香追上来才将她护住。
她没有穿戴棉衣,身上还是行礼的华服,实在不适合逃命。
浸了毒的镖瞬间夺了四个人的命,“属下定会保主孑无虞!”
“兄弟们本想乐呵一个,小子你不识好歹就别怪咱们不怜惜你了!”
那些人一看有兄弟被暗算,凶相毕露。
“沉香!”
柳新在雪地中已经四肢僵硬,但听觉反而愈发灵敏。刀风扫过来时打在沉香身上他呼吸一滞,她听得极清楚。
“主子,动用誓蛊换命,只需要吻一下。一会儿,如果属下无能,请恕属下冒犯。”
“如果能活着回去,我一定送你回本家重造!”
耳边的金戈之声逐渐无力,血腥气却极浓。
忽然一只手拽住她,将她从沉香怀中扯出,眼前的一切明亮起来——满地的尸身和双眼通红的沉香。
“放开她!”
“你,很好。杀了我这么多兄弟,血债该血偿!”
柳新被扼着咽喉,对着沉香狠狠使眼色——去渑谷!
生死关头,她反而冷静下来。艰难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壮士,花钱买凶之人并不曾要求你们杀我吧?”
“那又如何!你们杀了我兄弟!”那头目捏着她脖孑的手逐渐收紧。
“我那侍卫以一敌多气力早已耗尽。你那些兄弟说不定还有救。再耽误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男子侧目去看,果然有人胸膛还在起伏,手下不禁一松,却不曾放开她。
“壮士,我做生意的,看诊的钱我出,买我和我家侍卫的小命!保你们不被官府追究。”
柳新继续说道。
男子有些意动。“我们拿钱做事要守道义……”
“壮士,他们没有让你杀我,你们做的已经足够了!”
柳新感觉有些热,眼皮也佷沉,但是告诉自己不能睡,看着男子,目光诚挚。
兄弟们等不得,这笔生意合算!男子手上力气又松了些。
沉香凝神脸色微变。看向柳新,却见她眼神开始涣散。
“不过,我不能放开你。否则你反水,咱们兄弟的命可就白丢了!”
“好……”
柳新好像听见了马蹄声。“你抓这里,我,也好同人说是你们救了我。”
她咬破舌尖,颤抖着将手抬起来给他。
“把受伤的兄弟们带上!咱们回城!”
男子扣住她的手腕,纤细而柔嫩。这样一个女孩子,唉……他略略有些叹息。富贵人家的纠葛,他实在看不懂。
刚打算带着人回城,一行人马拦住他们。
“拿开你的手,从她身上。”
为首的人冷冷开口,翻身下马,站定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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