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眀书想过那么多种可能——李济和可能是想保护自己才故意冷漠，也可能是自己那天服多了药实在惹了他生气，今日气消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来了，带着本该在洞房花烛的皇后，甚至，年轻的皇后连衣裳都没穿。

郑眀书维持着半支着身体的姿势，满眼不可置信，在留意到两人十指相扣的两只手时，化成了一声惨笑。

“妾身，参见皇上，请恕妾身不能起身行礼恭贺皇上登基大喜。”

李济和不禁叹气，既心疼她病弱的样子，又忧心她还是不能接受。是自己过分了，但愿此时澄清为时未晚。

“无需多礼。明书，这是新后，柳新。”

郑眀书眼中光彩全数熄灭了，眼神转到不敢抬头的阿敏身上，顿了一顿，看向柳新。

柳新眉头一皱，又展开，露出一个矜持的笑容。

“白日未见淑妃，皇上这才着意带本宫来认人。淑妃既然身体欠佳，便也不必行礼了。”

“呵……原来是皇后娘娘，妾身当是什么疯婆子，竟连衣裳也不穿攀扯着皇上。”

“明书，”李济和提醒道。

“皇上，是明书不够美？还是明书不够乖？或者，是因为明书不够不要脸？您才不肯收了明书？！”

“明书也可以不穿衣服啊！只要您想！”

柳新有些诧异地看向郑眀书，随后询问地看向李济和，这是什么戏码？

一个不让自己穿外衣，一个说自己是无耻攀扯，若不是她相信李济和不是什么怪人，现在都要怀疑，这两人是合起伙来臭她名声的！

而且，这并不是第一次见郑眀书。曾经她那般温顺小意，也算得上安都有名的贵女。现如今竟是口无遮拦，神色可憎。

“淑妃慎言！”柳新压抑着怒气，真怕自己忍不住摔门而去。但是这件事始终透着一些不对劲，应该是有隐情的。

“回去孤同你解释。”

李济和则是看到郑眀书的瞳孔中神色涣散，早已经神智不清了。郑眀书已经昏迷多日，是谁一直在给她服用底也伽？！

早年向明书献药的珠儿已经被杖毙，郑府那边也已经彻查过了，郑钰虽有可能但是郑眀书进宫后，不曾见郑家有人暗中往来，那是谁？！

难道是前些日子她回府所得？

李济和伸手想再次打晕郑眀书，但是看见她脖颈上至今未全部散去的淤青，终究是心软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她又不是本性如此。

“安神丸。”

柳新向秋蓉伸手，秋蓉递过来一只蜡丸，这是她方才要就寝时打算服用的。因着白日里血腥场面，她虽疲惫极了，却无法安心入睡，差人去太医院讨了来。

“皇上，用蛮力太伤人。这是太医院的药，安神用的，聊胜于无。”

李济和不疑有他，卡住郑眀书的下颚就送了下去，还不忘灌了口水。动作真的说不上温柔。但是柳新觉得赏心悦目。

郑眀书被灌了药，扶着胸口干呕了半天，抬起头满是怨愤地看着两人，尤其是柳新：“你要害我！你竟然要害我！”

柳新是真的不想听她叫喊，于是转身出去。

大约一刻钟，昕兰宫的哭喊声才消停下来。李济和面上有些狼狈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