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和就这样抱着柳新说了大半夜的兴兵用人,原本是为着平息欲火,到后来,却发现柳新有在很认真地听着,并且还能举一反三。
这样的倾听者往往让诉说者很难停下来,越说越惊异于她的领悟能力和在政事上很多男儿也比不得的敏锐直觉。
于是到后来,就演变成李济和在认真教授柳新官场斡旋之道。待发觉自己已经恢复正常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修月人多数被擒,但是为首的宋天仲却不知所终,只剩下狼藉一片的宫门口。
“天亮之前,便知道他们最后的目的了。”
两人并肩站在凤鸣宫至高点,阴云尚未散去,但是雪已经停了,雪后温度更低了些。
“皇上为何不早些铲除修月人呢?”
柳新对于南国被修月人骚扰多年这件事始终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李济和已经无意再说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管理一国政务与管理一方商号,虽然有很多相同之点,但是不同之处也尤为明显。
“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南国建国未久,虽然是众望所归,但是根基不够稳固。此时民意盛情很容易使当权者和新任百官心存傲气,自以为是。如果没有外部忧患警戒,那就会很容易步上蒙国宋氏旧路。
让修月人不停骚扰,便可以提醒朝中官员和驻边重臣,时局尚未稳定,仍需时刻小心。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南国有意纵容修月人将百姓性命和社稷安危当作制衡南国的利器。他们涉足路东灾民安置,拦截援灾粮款已是罪无可恕。
李济和目光逐渐寒凉。
这才是柳新熟悉的李济和,顶天立地的南国太子。而不是那个难以自控脆弱非常的男子。
柳新仰望着他,心下安定之余,却忍不住有些黯然。
他固然是心怀天下的,也是行事有分寸的。只是,这份分寸用在自己身上时,总有些让人不是滋味。
感觉到注视,李济和转头挑眉,望向柳新。他本是很自然地去看她,但是先前的旖旎忽然间再次涌入脑海,便是一眨眼间,李济和血气翻涌,身体又有了变化。
即使还没有真正经历过,但是柳新的稚嫩美好,对他仍旧有致命的吸引力。
叶昭昭是美人,这一点无需置疑,但是不论是她的企图心,还是她的纯粹色欲,都让李济和很厌恶。每说一句话,自己都强忍着挥袖而去的冲动。
当意识到自己身中催情之药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便是离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叶昭昭得逞。第二个念头便是找到柳新。
妻子,总是与其他人不一样的。
不期然,李济和的脸上有些难为情的神色,强自别开脸,不再看她。无论如何,他都做了失礼的事,其中一半事药性所致,一半,是自己的渴望。
“方才,抱歉。”
“瑾郎为何如此说,情势所迫罢了,换作其他人,不会比瑾郎更……替人着想了。”
柳新连忙答道。一边说着一边低下了头,匆忙整理的衣裙没能盖住她颈侧点点吻痕。
李济和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字,心中有些怪异。
“阿新还想与旁人遭遇这种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