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是不是傻了？
饺子馆。
一个小时左右，渣父才出现。
他先是站在门口，抽了根烟。
我们母女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抽完烟，渣父看看时间，打出去一通电话。
“姐，芳芳约我出来，不知道要说什么？”
渣父就一个姐姐，就是我姑姑。
我们母女交换了一个眼神，从我妈眼底看到了深深的失望。
曾经把姑姑当亲人，好心收留，如今她竟然跟自己的亲弟弟一起谋划我们母女，真叫人心寒。
“哦……我知道了，你放心。只要复婚，我一定把烩香人家的利润分你一部分，以后我们姐弟一起赚钱。”
听到这里，我真是恨不得将桌子上的东西都丢下去！
我妈抓住筷子，啪的一根，筷子竟然折了。
“服务员，换双筷子！”
服务员换了餐具，渣父也上楼来了。
他看到我们，伪装出一副欢喜的模样，“芳芳，冉冉，你们是不是终于想通了。”
“呼噜……”我用了很大的力气啜下一口热茶，水温很高，我却不觉得烫。
我妈冷冷看着渣父，用不带感情的声音问：“到底怎么样，你才肯滚，离开我的生活！”
渣父的脸色冷下来。
自我有记忆起，我妈就对他唯命是从，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渣父当然很难接受。
“芳芳，我是真心要跟你复合的。”
“放屁，刚刚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笔，丢到他面前，“这是录音笔，上面都录得很清楚！”
我妈惊讶地用余光看过来，她估计是没想到，我竟然会录音。
渣父神情激动，竟然试图抢夺“录音笔”！
我速度很快，率先将“录音笔”拿回来。“你心虚了吧？我们听得很清楚，你跟姑姑承诺，只要能够跟我妈复婚，就分她一部分的营业额。就因为你做了这种承诺，姑姑才会想到要从我们这里借钱，再给你充门面用。你们姐弟俩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渣父焦急地看向我妈，“芳芳，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尽最大的努力挽回你，挽回我们的感情，挽回这个家庭啊！”
“你没有反驳我的话，就说明我说的都是事实。”
我妈跟渣父都疑惑地看着我。
我冷笑一声，将所谓的“录音笔”丢到桌子上。
渣父眼睛都红了，将笔捡起来，丢在地面上，一脚踩碎。
“哈哈哈，真滑稽！”我仰头大笑，笑到眼角飙泪，这么多年，渣父还是一点没变，毫无长进！
“冉冉，你怎么了？”
我妈担心地轻碰我的手臂。
我亮出我的诺基亚手机，朝渣父晃了晃，“告诉你吧，你踩碎的不过是一根普通的笔，你在楼底下打电话，我根本没录上，这才是真正的录音。”
手机正在读秒，显示录音还在继续。
渣父瞪大眼睛，伸手就要来抢！
我早有准备，稳稳避开。
渣父气急败坏，“冉冉，你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冷冷剜着他，眼底的寒意释出。这一刻，我忽然轻松又释然，这种人，都不值得我再去憎恨。
“我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有你这么个‘好爸爸’。你试图剥夺我跟我妈目前拥有的这些，我不过是在自保。”
我拉着我妈起身，“我们走。”
走了几步，我回头对渣父说：“录音我会保留，你要是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我会报警！”
我们母女走到楼梯那里，所走出的每一步，都由沉重到轻松，我在跟过去清醒的告别。
“你们给我回来！”
出其不意的，渣父竟然冲过来，揪住我的后衣领！
他力气很大，我就这么仰倒下去，腿下踩空，从楼梯上滑了下去！
咚！
眼前的世界被强光笼罩。
接下来，黑暗如潮，将我吞没……
……
耳边，不时传来哭声。
我仔细辨认，最终确定是妈妈的声音。
我想起来，可脑子很沉，很沉……好像钢铁铸的，容不下太多的思绪，只要我开始思考，便有什么东西从黑暗里挤压过来，夺走仅存的空气……
“医生，我们冉冉没事儿吧？”
“医生，你快看看，她刚刚是不是睁开眼睛了。”
是汪教授的声音，他很着急，他们都很着急。
我用尽身体里仅存的力气，撑开眼睛，我想告诉他们，别担心，我没事儿。
强光之中，出现了妈妈的身影。
她眼睛红红的，眼泪不时溅在我脸上……好凉。
视线往旁边移了移，我看到汪教授，他看起来在安慰我妈，可表情明显也充满了担忧。
我努力伸出手，去拉汪教授的手。
声音出口的瞬间，我简直听不出来，这是我发出的，沙哑到像是另一个人的，我说：“求您了，好好对我妈，不要再让她……受苦……”
我用尽力气，再一次失去了知觉。
黑暗里，我很孤独。
嚓嚓嚓……
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的脚步声，像是踩在厚厚的沙砾上。
我抬头，茫然四顾。
一团朦胧的光出现在眼前，牧晨站在光芒中间，他温柔地笑笑，对我说：“冉冉，你怎么还在这里，跟我走。”
我相信他，伸出手去。
身后，又传来安兴急切的声音，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冉冉，你不能跟他走！”
被声音吸引，我回过头。
让我惊讶的是，安兴的双眼充满仇恨，并不是我印象中那个烂漫的他。他棱角分明，眼睛里藏着锐气。
安兴朝牧晨怒喝：“放开她，放开我的冉冉！”
牧晨的身影忽然像沙砾一样散开，他眼神悲恸地说：“你拥有一切，为什么还要跟我抢冉冉……”
安兴一步一步走进我，他凛冽的眼神让我觉得陌生。
“你是安兴吗？”
“我是……”
就在他向我伸手的一瞬间，我清醒过来。
干净的病房，不知道是什么机器发出的声响，一下下，很有节奏。
“冉冉，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妈凑过来，想要抱住我，却因为担心我的伤势，克制下来。
“妈，我怎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