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用肚子里的孩子发誓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电话还没挂。
妈妈反复问我一个问题：“冉冉，跟妈妈说实话，真没别的事？”
我坚称，“真没别的事，是压力太大了”
“那你放松心情，别想那么多。”
“妈，都这么晚了，我要去吃饭，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有事儿的话，你一定要跟妈妈说啊。”
“嗯。”
挂掉电话，我瘫在沙发里，动也不想动一下。
眼角的泪痕干涸了，想去洗把脸精神一下，手脚却好像不是自己的，只想赖在沙发上，一直不起来。
开着窗子，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还是手机铃声把我吵醒的。
手机就在手边，抓起来看了一眼，是卢文打来的。
现在，一看到他的来电，我就觉得心惊肉跳的。
想了想才接听，问道：“怎么了？”
“不好的消息。”
我扯着嘴角，无奈苦笑，“现在肯定没好消息啊。”
“画廊外墙不知道被谁喷得面目全非，都是骂人的话。”
“你拍张照片给我看看吧，我现在不想过去。”
很快，卢文的彩信就发过来了。
画廊外围的两面墙壁上，被人用喷漆喷得乱七八糟。
除了侮辱性的猪头之外，还有很多骂人的话，比如“刽子手”，“无耻之徒”之类，密密麻麻爬满了墙壁，在夜色之中看着也很显眼。
墙壁才刚刚让工人粉刷过，如今就遭此厄运，我怎么会不心痛。
看完，编辑短信给卢文发过去：“先不用管，重新粉刷的话，肯定还会有人继续来喷，不用做无意义的事情。通知工人那边，暂停装修，等风头过去再说。”
如果继续装修的话，肯定会有人来找茬，发生冲突的话，就又成了一桩新闻。画廊的坏名声，是要越扬越远的架势了。
事情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销声匿迹。
结束一天的课程，由于担心，直接打车来到画廊。
再次看到周围人山人海的场面，而在人群前面，我竟然还看到了我的恩师李明望。
李明望带头喊口号：“坚决抵制知否画廊！”
“坚决抵制！坚决抵制！”
“负责人必须向公众道歉！”
“必须道歉，必须道歉！”
场面很混乱，连附近的居民都来看热闹了。
我很无力，在谩骂声中，胸腔一隅，好似在慢慢倾斜坍塌。
要我怎么解释，你们才肯相信。
难道，我什么都不做，任由事情发展就对了吗？
掐着太阳穴，头疼不已。
短短时间内经历的这些，让我疲惫不堪。
放弃好了，停止装修，出售画廊，这样你们总该满意了吧？
就不会大呼小叫，用不堪的语言谩骂、诅咒我。我消失，你们就满意了吧？
情绪马上就要崩溃，这时候，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是我的画廊，有什么话，大家都对我说好了。”
我震惊地抬起头，画廊那扇狼藉的木门被推开，一道可以称得上笨重的身影走出来——这是我妈妈啊。
眨眨眼睛，确定并没有看错。
可她又怎么会在这里的？
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我妈怀了身孕，抗议的人群往后退了几步，给她腾出空间。
我妈身后，还站着几个女人，面孔陌生，不知道是谁。她们站在我妈左右，小心将她护住。
汪教授也随后从画廊里面走出来，脸上透着焦急。
他们竟然都来了？
而且，我妈刚刚喊什么？好像是说，画廊是她的？
妈妈挺着不小的肚子，深吸一口气，审视在场的人，“我就是这间画廊的负责人，有什么话，大家就对我说好了。”
大家的表情很精彩，应该是没料到画廊的负责人是个孕妇，他们的表情好像在说，怪不得这几天事情闹得这么大，负责人都没有出现。
李明望第一个站出来，虽然怒气冲冲，可还是能够保持良好的风度，“您怎么称呼。”
“我姓徐。”
“好，徐女士。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我现在就来阐述我的观点。＆lt自然＆gt这幅画的出现，起到了很不好的表率作用。树立一个很坏的榜样，导致刚进圈的艺术者们急功近利，纷纷效仿。我作为一个老师，一个艺术工作者，觉得有这个责任去矫正这股恐怖的风气。知否画廊被盗，牵连出这幅画又被买家转手。买家接受媒体采访的说辞是，是你们画廊出高价将这幅画买走的。联系到画廊正在装修，马上就要开业。我们不得不怀疑，你们买这幅画是为了起到一个宣传的作用，这样做，只会将这股恶劣的风气推向另一个**。愤怒的不仅是我们，还有动物保护协会的大家。今天，你们必须给个说法。将画处理，并且，还要郑重地向公众道歉。及时遏制事件进一步发酵！”
我妈安静地听完，想了想，才说：“事情并非是你们想的那样。这幅画确实是捡回来的。具体的，那位前买家不愿意说，另有隐情。而我可以摸着良心向你们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
“画真的是捡回来的？”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
我妈又一次很郑重地点点头，“千真万确。”
“怎么可能，除非你再捡一张画给我们看看！”
人群爆发出巨大的哄笑声。
我担心地看过去，我妈低头，轻抚着隆起的腹部，随后又说，“要不然这样，我用我肚子里的孩子发誓。我要说的是假话，这个孩子……他、他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说完这些话，我妈的脸色很难看，可她的眼神是很坚定的。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她们应该都有孩子，为人母之后，可以舍得割舍自己的**，甚至于寿命，将自己的一切都给孩子也在所不惜。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们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
“这样，大家可以相信了吧？”
我妈扫视众人，就连李明望老师，都没再说什么。
这时候，她身边的几位女性站出来说：“我们是燕市民间自发组织的动物保护协会，之前，徐老板给我们动物保护协会捐了一笔款项，用于救助流浪动物，她这样的人，不可能会像你们说的一样，助涨残害小动物的残忍风气。”
这些阿姨竟然是燕市动物保护协会的。
她们说我妈捐了款，又是怎么回事？
我可一点都不知情啊。
这下，人群之中更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希望你们实事求是，不要冤枉了徐老板这个好人。徐老板在燕市开了两家分店，叫烩香人家，至今门外面还能看到她特意让服务员搭的木架子，里面放着暄软的垫子，供流浪动物休息用。徐老板每个月都会定期买狗粮跟猫粮。”
有人拿出手机，播放烩香人家店门口的场景。
李明望老师看了，一脸惭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