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烨璃看向乐安宁,周身淡漠疏离,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禁欲系王者的气质,深沉清冷。
而乐安宁皱眉,似乎因为傅烨璃的话,陷入阴郁。
她静默不语站在那儿,傅烨璃坐着,身子微微前倾,看向她:“其实你知道我刚才所说,却对它充耳不闻,怎么,是不愿意相信,还是刻意回避它?”
傅烨璃说完,乐安宁没有回话,两人之间,一片沉默。
良久,久到电视里的赛事都完毕了,又转到另一场,乐安宁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喜欢我?”
乐安宁面无表情说道,觉得这个理由似乎还解释得通。
然而傅烨璃闻言,只复述两声“喜欢你,喜欢你”,说完,他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浅笑,仿佛觉得它十分滑稽。
傅烨璃笑声清冽,很有磁性,如果旁人听来,或许觉得沉醉迷人,但乐安宁……
乐安宁听闻这笑声,很不悦,眉头一皱瞪傅烨璃:“否则,你为什么有兴趣囚禁我。”
乐安宁现在不怀疑傅烨璃的本事,不会不自量力挑战傅烨璃的权威,质疑他有什么资格限制她的自由。
她更不会异想天开去和傅烨璃谈论,人身自由有多受尊重。她相信,如果傅烨璃想做,他做得到。
所以她要做的,是搞清傅烨璃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有知道原因,才好对症下药。
傅烨璃一笑,良久才停来,看向乐安宁,“请问,是什么让你有这种错觉。”
“不然呢,你为什么要限制我?”对于傅烨璃的冷嘲热讽,乐安宁并不退却,更直截了当问。
乐安宁沉冷分析说:“你也知道,凭借咱们的纠葛,不是你跟我有仇,就是我跟你有仇的,两个仇人,你想痛快杀我报仇,或者让我有多远滚多远,不再见我,那样才合理。”
“如今却是要囚禁我……你说我该怎么想。”
乐安宁这样说完,以为傅烨璃多少会有些反应,然而他听闻,只是端着水杯,摇晃杯里的水,水在杯中划出很好的弧度,在光中散发好看的光芒,接着,什么也没有。
这样长久的沉闷,让乐安宁有些承受不住,对方沉得住气,她却沉不住气了。
乐安宁沉着脸,凌厉地看向傅烨璃:“不过我劝你清醒点,凭借咱们两家之前那点儿事,你囚禁我……不感觉恶心吗。”
“你觉得凭借咱们这种纠葛,你再所谓的‘囚禁’我,吃饭不反胃吗。”
乐安宁说得严谨沉冷,仿佛当真如她所言,如果傅烨璃对她有情,真是令人恶心。
然而她说这话,傅烨璃眉眼一动,仿佛陷入若有所思,半天没有回应。
良久,直到乐安宁都快以为不会有后来了,傅烨璃突然开口,“所以我觉得你困在这儿,是最好的办法。”
“什么?”乐安宁听闻傅烨璃的话,眼睛瞪大,一时错愕。
而后乐安宁沉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以为傅烨璃不会回答的,这时傅烨璃却勾唇一声,声音冷冽说:“说到报复,报复的手段有很多种。”他的声音语速平缓,勾嘴一笑后看了眼乐安宁,随即很快转开视线,一脸清淡冷然。
傅烨璃又继续说:“有的人痛快发泄,生杀一次就够,所有情绪随之消逝,有的人理智面对,交给别人解决,或不原谅却也不要再见对方。至于我嘛……”
他说着,视线移到乐安宁身上,嘴角笑容淡冷。
乐安宁见此,脸色一沉,仿佛从这一抹冷笑中,她看到傅烨璃心中,是如何“变态”。
乐安宁沉脸后默不作声,傅烨璃并不看她,而是将眼神放到前方,目光悠远深长,“我选更透彻的方式。”
“所谓报复,当然要长长久久、反反复复,让对方印象深刻,才行。”
他说着,眉眼忽然一笑,看向乐安宁,声音嘲弄清浅:“呵,‘乐安宁’、‘乐安宁’,你父亲给你取名字时,一定希望你欢快安宁,如果你不欢快安宁……那会怎样?”
傅烨璃说得极为随意,仿佛他所叙述的,是件极不起眼的事,那样无足轻重。
乐安宁听闻,整张脸布满阴霾了,不看他,视线微垂,嘴角紧抿。
乐安宁沉声:“所以?”
傅烨璃慢条斯理回答:“所以我想了想,或许像你所说的‘囚禁’,是个不错的方式。”
“困在某地,压抑痛苦,或许就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折磨。”
傅烨璃声音清浅地说完,语气中没有大起大伏的情绪。
如果换做平时,傅烨璃这样的声音,不急不缓,珠圆玉润,甚至能用“温和”二字来形容的。
然而此时,他话里的内容,如何都让人联想不到“温和”两字。如果非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他的话,更像透着危险和紧张。
让别人觉得危险和紧张。
乐安宁闻言很快觉得可笑了,虽然她认为傅烨璃当真有本事如他所愿,但仍旧觉得荒诞不经。
她仰头“哈哈”笑了两声,随即低头看向傅烨璃,沉下声音:“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和说法很好笑吗,你以为你是谁,是规则的主导者吗!”
“我想不想走,走不走,是我的事我的人身自由!你有什么资格来‘置喙’我的自由!”乐安宁声音提高,很是愤怒,俨然一个炸毛的刺猬。
“呵呵,人身自由?”然而傅烨璃面对这样的乐安宁,对她的话冷笑一声,接着细细咀嚼,慢慢说出。
乐安宁皱眉,凌厉看向他,傅烨璃却风轻云淡笑了笑,说:“也许可笑的是你不是我,你竟然跟我谈人身自由,呵呵……”
“其实我是不是,是否能主导限制,你心里已经明了,不是吗,多此一问……”傅烨璃说道,半途斜睨乐安宁一眼,说:“怎么,你已经没了应对法子?”
“你!”乐安宁被说出内心想法,猛然站起,慌乱失措,一时瞪大双眼看向傅烨璃,眼中同时有慌乱愤怒。
只是那抹慌乱被她掩饰得很好,一闪而过就被愤怒取代了,旁人根本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