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塔尔再三确认张栩体内真的没有玄力，迎上去：
“哼，以为偷袭了我，就能扬眉吐气来参加试学大会了？只怕没有实力，测品阶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在场每个人都知道吉塔尔被张栩打断腿，可不是张栩偷袭，完全是吉塔尔自己找死。
但没有人站出来为张栩撑腰，毕竟吉塔尔可是个难缠的角色，被他盯上，接下来在青风木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朋友都不在身边，没人为他说话，张栩一个人顶着吉塔尔的挑衅侮辱。
但张栩现在一点也不想搭理吉塔尔这种货色了，他可不想再给长老大会机会，把他关到禁闭之地去。
张栩根本不在意他被不被重视，被不被尊重，也根本无所谓他的真实水平是不是被埋没，若不是长老大会强制，他绝对一步也不踏进试学池。
学生们都运玄力站在山顶池水之上，只有张栩一脚深一脚浅趟着过膝的潭水，向测试品阶的大鼎走去。
现在没有人嘲笑他，张栩安然无恙从玄王手下归来，又仅凭筋骨力量打断吉塔尔的腿，他的实力完全不是他表现出的那不学无术的废物模样。
张栩低着头，默默从吉塔尔身边走过。
吉塔尔本就和张栩彻底结下梁子，见张栩这副病恹恹、又极像“示弱”的样子，狂妄的信心又回归，在张栩背后叫嚣道：
“吊车尾，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应得的代价！”
张栩觉得不用吉塔尔动手，他早就已经付出代价，他能感到有股力量不断在他体内侵蚀，只怕吉塔尔还没出手，他就要先行一命呜呼了。
但张栩默默攥起拳。
为了娘，为了英，他可不能死！
他和纪流十一都不能死！
张栩要先度过青风木的难关，吉塔尔叫嚣的话被张栩彻底屏蔽，他趟着水，走到大鼎之前。
“准备好了？”掌管品阶测试的导师小心问道。
张栩压根就没准备，何来“准备好了”？
导师神色认真，张栩处于礼貌，点点头，敷衍道：“准备好了。”
张栩已成为在场所有学生眼中的焦点。
试学池气氛凝固下来，没有人说话，甚至能听到一颗颗期待的、激动的心跳声。
张栩假装了这么久吊车尾，他的真实实力到底有多少？
此刻连吉塔尔也闭住嘴，盯着张栩缓缓将双手贴向大鼎。
张栩摸到大鼎，鼎身冰凉。
静谧。
......
......
品阶大鼎纹丝不动。
每个人都面露出诧异之色，就算不是修学者，体内玄墟也会催动鼎内的水，但现下风平浪静、毫无声息，难道，张栩没有玄墟不成？
吉塔尔的大笑打破这平静。
“我就说！不过是个废物！！”
他撞上来，撞开张栩，双手一碰鼎，鼎中水“噗噗噗噗”狂涌而上，没过鼎外的品阶刻度——
“吉塔尔，大学士！！”导师大喊。
一瞬间，吸引力全部集中在吉塔尔身上。
整个凤麟班，除了王雨辰和纪流十一，吉塔尔荣升为第三位“大学士”！此等殊荣，实在叫所有人艳羡！
属于吉塔尔一部分跟班的学生更是起哄欢呼，叫吉塔尔愈发自傲到顶点。
吉塔尔不可一世地挺起胸膛，他绯红的头发立得更高，宛如雄赳赳的狮子。
吉塔尔再狠狠撞了撞张栩，大声骂道：“当心点！现在再想对我动手，就是自寻死路！！”
他又看向所有学生，叫嚣：“以后就是王雨辰和纪流十一，也不一定打得过我！想要与我作对的，都当心着点！！”
导师对吉塔尔狂妄的态度皱起眉头，就算放厥词，也应分清场合，导师就站在旁边，吉塔尔如何能这样不懂尊师重道，宣扬恃强凌弱的陋习？
“吉塔尔！破品阶是好事，我们导师也会为你高兴，但不得刚愎自用，自夸自擂！”
若非这导师是修士强者，吉塔尔万万不会听他的话的。
吉塔尔微微收敛情绪，冷笑两声，盯着张栩：
“如何？你徒有筋骨力量，没有玄力，永远不能提升，想不到，我们青风木竟还会招进一个连生徒都无法达到的废物！”
张栩不动声色。
吉塔尔偏偏逼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栩眨眨眼，突然哈哈地笑起来。
旁人都以为他是被吉塔尔气到精神错乱，发疯了。
但只有张栩自己知道，他是真的在笑，而且是发自内心的笑。
没有品阶，就意味着他不用参加试学大会——但看长老大会的套路，只怕张栩没那么轻易躲过去。
就算张栩不得不参加试学大会，但他日后绝对与走上修学之路、参加人族异兽的战斗无缘，他不用变成一个像英那样的杀戮机器。
“哈哈哈哈哈，谢谢谢谢，谢谢各位捧场，不才不才，原来我是全校最差的学生，失礼失礼，承让承让，不打搅你们修学，我要回去睡觉啦！”
张栩激动得语无伦次，全场学生都觉得他可能是个智障，失去修学的能力，任何修学者都会痛不欲生，哪有这样像中了头彩开心到笑掉大牙的？
张栩觉得虚弱的身体都充满了劲，蹦跳地奔出试学池。
路遇不义先生专程来查探情况，截住他，问道：“测品阶如何？”
看到张栩笑开花的样子，不义猜到十之八九，笑道：“我就知道，你有天赋。”
不义是个好先生，张栩不排斥不义的关心，他笑容不改，摆摆手，“您太抬举我了，哈哈哈哈哈哈，我连生徒都不是，哈哈哈哈哈哈。”
不义的笑容干裂在脸上。
吉塔尔感觉像吃了瘪，因为他本想看张栩笑话，谁知道这小子乐开了花？
吉塔尔指着张栩的背影，冲身旁跟班强调：“你看他是个弱智，对不对？”
“哈哈哈。”跟班尬笑起来，应和，“是啊，看他那蠢模样！”
其实跟班们并不敢当着张栩的面说出这种侮辱话，张栩能将吉塔尔重创，无论品阶如何，他的力量是实打实的。
而吉塔尔更深觉，取笑一个弱智，反而显得他自己也是个弱智。
掌控品阶测试的导师看着张栩欢欣鼓舞的背影，陷入沉思。
因为测品大鼎纹丝不动，只有两种情况——
一种，玄墟尽损。
另一种......
破境者。
张栩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