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梦梦伸手抹了抹红红的眼眶，破涕为笑道：“我会帮言哥哥的。”
她的笑容又重新浮现了出来，依旧是那么的甜美，那么的温柔，只不过落在李言眼中，却十分不是滋味。
李言握了握拳，沉默着。
“那我什么时候走？”施梦梦抿唇问道。
李言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三天后……”
施梦梦心中疼了疼，有些窒息，刚刚止住的眼泪似乎又要流下，却强忍着笑道：“还有三天啊，那我可要好好陪陪言哥哥了。”
李言紧紧皱起眉，不说话。
施梦梦笑着说道：“言哥哥，要练习控力吗？”
李言看着她，还是没有说话。
施梦梦又道：“那我拉曲子给言哥哥听。”
说罢，她就架起了小提琴，拉出低沉哀伤的曲声来。
……
转眼间，两天已过。
这两天里，施梦梦变得更加黏糊李言了，几乎时时刻刻都贴在他身边。而李言也知道施梦梦要走了，便没有再修炼，任由施梦梦黏在他身边。
其实，他自己似乎也希望施梦梦黏着他。
李言一直在想，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或者说……该不该。
这两天里，他的眉头几乎就没有舒展过，无论施梦梦怎么逗他开心，都深沉着表情。
院子中，施梦梦架起了白色钢琴，优雅地坐在了钢琴凳上，甩了甩三千青丝，一缕淡淡的蓝光闪过。
“言哥哥，我弹曲子给你听。”施梦梦轻轻笑道。
李言摇了摇头，说道：“没心情。”
施梦梦可爱地撅起了小嘴，说道：“听几遍吧，我走后，就没人给你弹琴了。”
李言眉头一皱，不仅没有欢喜，表情反而更加阴沉了。
施梦梦嫣然一笑，快速跃动起纤纤玉指，哀鸣的交响乐即刻传出，似是低沉，却又有些高昂。
李言听得眼神一闪，将目光移在施梦梦身上，黑眸里流动着奇异的情绪。
……
夜晚，施梦梦不停地在厨房里忙碌，她似乎知道自己很长时间都不能回来，所以在厨房里准备了许多食物，放在冰箱里冻住。
施梦梦清洗着锅勺，笑着对李言说道：“言哥哥，我走后，你早上就从冰箱中拿一些食物来吃，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李言坐在大厅上阅读书籍，头也不抬地回道：“你觉得你走了，我还会吃早餐吗？”
施梦梦忙碌的动作一怔，明眸眨了眨。
对于李言这样的强者来说，普通食物根本无法对他们起到什么作用，每日的早上进食，都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他之所以会吃早餐，也只不过是在施梦梦的要求下答应了而已。
否则，像李言这样的人，怎么会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施梦梦沉默了一会，咬起唇说道：“那也不能不吃早餐，虽然不需要，可进食的本能不能忘记。”
李言神情一怔，抬起头认真地看向了施梦梦。
两人对视良久，李言的目光闪过了一丝复杂，点头道：“行，我知道了……会吃的。”
施梦梦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哼着熟悉的旋律继续忙碌。
李言凝视着施梦梦娇小可人的背影，眼神复杂难明，表情幽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施梦梦忙碌完毕，才轻盈地走了过来，见到李言在看书，也就没有打扰，从腰间卸下了精致水杯，倒上了一杯水，放在了李言的前方。
李言目光沉寂，好似没有发现，陷入在知识的海洋里。
可是过了许久许久，也不见书籍翻页。
李言长叹了一口气，将书籍往桌子上随意一扔，看向了身边的施梦梦。
施梦梦盈盈一笑，端起水杯递向李言，轻轻道：“喝点水吧。”
李言黑眸一眯，缓缓伸出手，却没有接过水杯，而是握住了施梦梦的光滑小手。
施梦梦娇躯一颤，然后娇笑一声，扑进李言怀里，说道：“让我抱会。”
李言的黑眸眯成一条缝隙，散发冰冷煞气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目光直视前方，一缕缕锋芒流转不休。
安静的气氛维持了一个小时，李言才轻轻拍了拍怀中的施梦梦，淡淡道：“时候不早了，睡觉吧。”
“嗯。”施梦梦仰起头来，明眸亮似星辰，弯唇笑道：“言哥哥也睡。”
李言目光一动，想要拒绝，却有些不忍心，犹豫着点了点头。
施梦梦的明眸绽放出一抹浓重异彩，笑得好像仙子一样纯洁漂亮。
晚上，施梦梦抱着李言进入了熟睡，但李言却始终睁着漆黑如墨的眸子，在黑暗中来回扫荡，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他一直想着今天的问题。
对不对？该不该？
按理说，一切对自己有利的事情都是最应该的，可这次……却有些不一样……
以往已经根深蒂固的观念，似乎在这次产生了极大的分支。
他的黑眸一闪一闪，诡谲的情绪一点点流动而过。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黑暗，静静地想着……
翌日。
还不到五点，施梦梦就已经起床，看着身边休息的李言，卷起嘴唇笑了笑，捋了捋秀发，轻手轻脚地从被窝中起身，向着卫生间走去，开始洗漱。
只是，这样做根本就是徒劳，李言的警惕性已经深入骨髓，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将他惊醒，早在施梦梦刚睁眼的那一刻，李言便已经醒来。
但他只是醒来，并没有睁眼，直到施梦梦进入了卫生间里，才睁开了一双深邃的黑眸。
天花板还是那样熟悉，就好像密封的牢笼一样，难以改变。
李言直直坐起身子，用清水洗了一把脸，便盘腿坐在木地板上抽烟，黑眸始终微眯着，似乎有什么事情无法解答，困惑了他许久。
施梦梦从卫生间走出，见到李言坐起，轻笑道：“醒来了。”
李言嘴里叼着烟，看了施梦梦一眼，淡淡点头。
“那我去做早餐。”施梦梦柔和笑道。
李言目光一紧，没有说话。
施梦梦只当是默认，她已经习惯了与李言这样对话，也只有她才能理解并且熟悉这种交流方式。
吃过饭后，李言沉静地坐在木地板上抽烟。而施梦梦就在李言身边坐着，抱住双膝，白裙着地，也不打扰。
中午时刻，施梦梦才起身离开。李言看了一眼，微微皱起眉头，不明白她又在忙碌什么。
直到晚上，施梦梦还在忙碌，李言才好奇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施梦梦竟然是在缝制一件被子，已经逐渐地成形。
李言古怪地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缝被子啊。”施梦梦头也不抬地回道，露出绝美惊艳的侧脸，认真的神情更显得高贵端庄，手上一刻未停。
“给谁用？”李言问道。
“你啊。”施梦梦回眸一笑，语气轻柔，听在耳中十分享受。
李言黑眸一闪，问道：“我用它干什么，我休息的时候基本不脱衣服，也不盖被子。你给我也没有什么用处。”
施梦梦动作一顿，明亮的美眸沉了沉，闪过一丝落寞，低声道：“说得也是啊……”
她轻轻捋了捋耳边秀发，露出的半张侧脸显得楚楚动人。
李言眼眸一凝，见到施梦梦这样的表情心中有些异动，沉默了会说道：“不过，偶尔我也会在这里休息一会，说不定会用得上。”
施梦梦黯淡的神色缓和起来，回首嫣然一笑，似乎是又有了动力，继续忙碌起来。
李言的眉头皱得更紧，深深地看了施梦梦一眼，向着外面走去。他没有想到，只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施梦梦的情绪在短短片刻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外面天色已经半黑，却十分清明，皓月当空，微风习习，星辰繁花似锦。
但习惯了阴郁黑暗的李言却见不得美丽的场景。
他神色阴冷，眼珠子左右转动，忽然一伸手，一大片死亡黑气从身上腾空而起，疯狂涌动，渲染天际，向着四面八方席卷扩散，几秒的时间就将方圆十里给全部笼罩住。
天际陷入了死沉沉的阴霾里，阴风呼啸，恻恻森然，好像鬼神哭泣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那一大片黑雾中，似乎有着可怕的怪物在隐匿着，随时都会冲出来，对地上的人类发动恐怖攻击。
李言意念一动，虚空领域瞬间笼罩鬼冥基地，百里内的所有水元素都被抽取，在十里上空凝结成一滴一滴的雨水开始降落。
李言手掌再度一挥，风元素的力量与死亡法则配合，刮动起阴阴狂风，随着滂沱大雨咆哮。
轰隆！
滂沱大雨说下就下，一道金光照耀苍穹，霹雳闪电撕裂虚空，降落而下，震得人心中发慌。
“下雨了？”
“怎么就这里下雨呢？”
“是啊，你们看十里外，不是一片晴朗吗？”
人们十分古怪好奇，望着狂风骤雨的四周与死沉漆黑的天际。十里内的空间就好像被隔开了一般，一边是阴间，一边是阳间。
所刮过的阴森冷风让人止不住地打寒蝉。
但稍微强大一些的进化者，就会感受到那死沉的天穹上，有着一种神秘莫测的力量，在给他们恐怖的压迫力。
随意感受一下，灵魂都要被湮没在其中。
“首领，你看！”办公室里，上官双指着天穹异变，对云静蓉郑重说道。
云静蓉凤眸威灵，半眯着看向天际，秀美白皙的俏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微微一动，上半张脸便被黑暗模糊，遮住双眼；下半张脸毫无情绪，露着性感的红唇。
她沉默了会，忽然从衣兜里摸出一盒烟来，给自己点上了一支。
烟很普通，跟李言所抽得牌子一模一样，似乎想抽出一些那个男人的味道来。
“没什么的，继续工作。”一支烟过后，云静蓉淡淡说道。
“可是，这样会引起基地人民的恐慌。”上官双蹙眉道。
“不会。”云静蓉慢条斯理地坐在办公椅上，平静道：“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死亡与恐慌的事他们感受得多了，人人都已经培养出了一些沉稳，是不会因为这样的一些小事就陷入慌乱。”
上官双目光闪了闪，看了一眼窗外，清秀的眸子闪过一丝异芒。
……
李言站在阴沉的天穹下，感受着四周的狂风暴雨，冷冷笑道：“这样倒是不错，好多了。”
他甩了甩头，坐在了房前的台阶上，耳边听着雨水唰唰落下的声音，点上了一支烟卷。烟头在风中被吹得猩红，几乎要被风吹断，李言赶忙用上了一丝虚空之力，凝实了烟卷。
烟雾吐出，却很快被吹散，冷寂的狂风吹过，撩动起李言的一头黑发。就跟李言现在复杂的内心一模一样。
他一根接着一根，抽了好几盒烟，才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屋里已经亮起了灯，施梦梦跪坐在地板上，看着已经完工的白被眼中满是欢喜。
感受到李言走近，回眸笑道：“言哥哥，你看，已经做好了。”
李言沉默地看着做好得白被，轻轻地嗯了一声。
施梦梦甜甜一笑，又转回头，打量着白被是否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李言攥了攥手，霍然松开，慢步走到施梦梦身后，然后坐下，沉寂地看着她的背部。
背影窈窕，娇小温柔，哼着动人的旋律，时而歪歪头，伸伸手，露出可爱的一面。
李言沉着眉毛，呼出了口气，忽然叫道：“别忙了，过来。”
“嗯？”施梦梦一转头，嘴角还含着笑容。只见李言拍了拍腿部，然后伸开了双手。
施梦梦明眸一亮，透露出一丝异彩，连忙扑到了李言怀中。
抱了一会，李言将她翻过去，从后面将她抱住，还是熟悉的温暖，熟悉的触感，以及熟悉的香味。
那秀发拂上脸颊的柔顺，也那样真实，绝非梦幻。
施梦梦轻哼着旋律，嘴角带着眩人心目的笑容，动手整理着白被。
李言摸了摸她的秀发，见到她甜美的笑容，忽然说道：“你明天就要走了……”
施梦梦笑容一僵，手上也停滞下来，但很快就恢复了甜笑，继续忙碌。
“是啊，明天就要走了呢。”她回道。
李言拧了拧眉，说道：“其实……你可以不去的……”
施梦梦刚刚忙碌起来的玉手又停滞起来，她沉默了一会，忽然转头看向李言，问道：“言哥哥真的不希望我去吗？”
四目相对，李言蓦然移开眼睛，竟然有些不敢与她对视。
施梦梦笑了笑，又继续整理白被，口中道：“放心吧，我会好好在里面训练的。”
李言缄默不语，或者说，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摸了摸施梦梦的脑袋，眼神有些诡异的复杂。
那一双深邃的眼睛在此刻无比漆黑，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一道道黑色情绪闪过，就好像流水一般掠过黑暗。
施梦梦对李言说道：“言哥哥，我走后，你要合理修炼，不能不休息。”
李言点了点头。
她又说道：“还有，少杀点人，对你不好。”
李言心中颤了颤，也点了点头。
“还有，云姐姐那里，你对她的态度好点，不能那么不近人情了。”施梦梦再度说道。
李言沉默不语，将下巴搭在施梦梦香肩上，黑眸异常，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施梦梦说……说了很多……
李言差不多都答应了。
……
第二日。
天色刚刚亮，施梦梦与李言才刚刚洗漱完毕，云静蓉就来了。
“就不能再等等？”李言皱眉问道。
云静蓉也是有些无奈，说道：“六点钟就是全体训练。”
李言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施梦梦却突然道：“我知道，我马上就来。”
说着，她就要出去，李言却拉住了她，对云静蓉说道：“让我和她说会话。”
云静蓉犹豫了一会，才点头道：“行，我在外面等你们。”
李言拉住了施梦梦，对视着她沉默了一会，终是只说了一句话：“小心点，在里面好好听话，争取……早点见面。”
施梦梦甜甜一笑，她知道李言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很大的改变。
“是，我知道了，言哥哥放心。”施梦梦抱住了李言道。
李言却没有任何笑容，脸色阴沉难看。
在外面一座地势颇高的地点上，云静蓉与一众部队已经早在等待。李言将施梦梦送到了这里。
云静蓉优雅一笑，说道：“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改变主意，不让施梦梦来了呢。”
李言沉着脸，没有说话，倒是施梦梦往前一步，对云静蓉笑道：“不会，言哥哥可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
“你这小丫头，就向着你言哥哥说话。”云静蓉笑着点了点施梦梦的额头。
施梦梦淡淡一笑，一抖白裙，看向了一边的汽车，问道：“要上汽车吗？”
“对！”云静蓉点了点头，说道：“你要跟着他们一块进入特殊训练场中，那个地方十分隐秘，有贵重的隔息石存在，可以不被外界搜查到。”
“哦，这样啊。”施梦梦淡笑着点点头。
她们都没有发现，李言在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沉冷的目光忽然动了动。
“上车吧。”云静蓉挥手道。
施梦梦看向一边早就等待许久的三辆军用吉普，以及数名全副武装、气息不凡的军人。
她点了点头，转身对着李言一笑，说道：“言哥哥，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李言目光沉默，没有说话。
施梦梦抿抿唇，眼神有些失落，没再多言，转身进入吉普。
“等一等！”
就在这时，李言突然开口。
施梦梦顿住身形，转过身来，笑问道：“言哥哥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李言看着她，黑眸一闪再闪，忽然又沉默起来。
时间过去了一分钟，李言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只是看着施梦梦。
施梦梦捋了捋耳边秀发，绽放出温柔纯净的笑容：“放心吧言哥哥，我会乖乖地听话，好好地在里面训练，争取早日帮助到言哥哥！”
微风吹动，树叶沙沙摇响，施梦梦一头秀发随风飘舞，看起来美得醉人。
李言沉默了良久良久，良久良久，只说出了一个字：
“嗯……”
……
吉普车扬尘而去，开往了被封闭的区域，在李言的黑眸里越来越远。
那一道娇小可爱的倩影，也越来越远。
就好像那温柔甜美的笑容，逐渐地虚幻消失。
云静蓉看了李言一眼，笑道：“放心吧，梦梦的天赋恐怖，你们很快就能够见面。而且，你的选择不会有错。”
李言沉默着，黑眸只是看着军用吉普车消失的方向。
云静蓉抿了抿唇，说道：“基地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就先走了？”
话音出，还是得不到回应。
云静蓉咬唇看了李言一眼，旋即消失不见。
大风越刮越猛，将李言的一头黑发与黑衣都吹得十分凌乱，猎猎作响。
李言微微驼着背，身体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就好像一棵在悬崖边上的老松，目光直视远方。
……
李言回到宅子中，步伐缓慢，眼神有些虚晃。
他怅然地看着静悄悄的屋子，心中空落落的，好似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间屋子也没有了往日的温馨与留恋。
李言看了看地铺上，那里还有着施梦梦做好的白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好。
他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僵硬着手脚。
那白色的棉被，还有架起的白色钢琴都告诉着他某人的离开。
他坐在了一把椅子上，缓缓摸出一根烟点上，沉默地抽着。
那个每天早晨都会例行出现的温柔笑脸，很长时间都无法看到了。
这很长时间……也不知道是多久……
一支烟过后，他有些恍惚地听到一道清灵的声音，连忙转头看向了厨房，却并没有见到那娇小可爱的倩影。
这时，他才发现声音原来是从他的脑海中发出。
李言抽了一支烟，本来想直接将烟蒂扔在地上，却看到了桌子上清洗干净的烟灰缸，脑海中响起施梦梦说过的话，沉默了一霎，将烟蒂扔在了烟灰缸里。
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李言轻轻摸了摸白被，忽然又想起施梦梦叮嘱她吃早餐的话，才来到厨房，想看看施梦梦帮她准备了什么食物。
打开冰箱，眼前的场景却让他怔了怔。
精心准备的食物，全部整整齐齐地放好。
各类菜点，竟然全部都是他曾经最爱吃的食物。
李言的身体再度僵住，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砰的一声，他关上了冰箱，重新走回到大厅中。
他身上的气息一点一点地改变，那股平时虽然阴沉冷漠，却依然有着一丝余地的气息，转变为了无尽的冰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的眉心，煞气愈来愈浓，逐渐地释放出来，周围三米都是冰冷彻骨的煞气与杀气，让人浑身不舒服，有些毛骨悚然。
他的眼睛，也重新变为了刚刚重生后的模样。
冷血到了极限，黑光中隐隐升起一丝血红，暴戾、阴狠、仇恨、恶毒、无穷的负能量充满了他的双眸，就犹如疯狂的杀戮野兽。
他的表情也变得冷漠无情起来，整张面容都微微狰狞，再无一丝淡然，而是残忍与嗜血的凶厉。
憎恨、怨毒的目光似乎要毁灭这整个世界。
现在的他，与当初重生的时候一模一样。
李言一直都没变，也许变了，但……
一股冷寂的阴沉死气从李言身上散发出来，黑色染上了他的一半身躯，将他半张狰狞的脸都模糊化。
整个房间，似乎都缺失了光明，陷入了沉寂的黑暗中。
而李言，则逐渐地被黑暗同化！
叮铃……
忽然，一串晶莹的银色脚链从李言衣兜中掉落，清灵的声音像是救赎的一抹微光，瞬间点醒了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