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脚下一顿,并未停下,不理会语气里明显带着怒意的太妃,径直离去。
太妃气的血压飙升,指着翊王的背影:“为了一个女人,你连母妃都不放在眼里了。”
王芷云扶住身体晃动的太妃:“太妃莫要动气,别气坏了身子……”
王妃靳莞琪唇角勾起淡淡笑意,转过身来面对太妃:“母妃,王爷是宠爱苏氏了些,可母妃也用不着这么生气吧。看苏氏的样子脸色苍白像是身体不适,偶尔骄纵一回不算什么。”
施罗敷也挤出一丝笑容,讥讽的瞧了瞧王芷云,毫不留情的补了一刀:“对呀,王爷抱夫人进府还是第一回,我们可是眼热的很,不知道何时王爷也能抱我一回。一会儿啊,我要炖了鸡汤去看看苏夫人去。”
苏小沫行事风格虽有些桀骜不驯,但面上的功夫做的还是不错,刚才见到太妃连句问安的话都不说。
就连翊王也不理会太妃,莫非苏小沫此次失踪数日和太妃有关?
这样猜测的不止施罗敷,王妃靳莞琪也是个聪明人,其中关窍岂能想不明白。
太妃扶额往回走,没精力理会两人的拈酸吃醋,心里着急和儿子算账,沿着回廊追着儿子,太阳穴突突直跳,就算是儿子知道是她下的手,又能把她怎么样?!
一行人绕过书房时,被眼前景象惊呆。
陆刻动作麻利的带着人,将太妃院子里的人一股脑的扭送过来。暗卫傅彪管家傅大强更是被反剪着胳膊押到书房前面,暗卫脚在两人膝弯里落下,两人“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倒在地。
傅慧和另外四个婢女更是哭哭啼啼,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扭头看到太妃过来,几人跪着爬过来,嘴里哭喊着:“太妃救命,太妃救命啊”
几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缘无故的被陆刻带人毫不客气的押送到这里,只听陆刻说了一句“死到临头还是老实点”,以后再怎么问陆刻也不再开口了。
太妃顾不得头疼,厉声喊道:“陆刻,你好大的胆子,本太妃的人你也敢动!”
陆刻揖手行礼,不慌不忙的回话:“回太妃,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太妃眉头一皱,头更疼了:“奉命行事?奉谁的命?”
“自然是王爷之命。”
太妃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放了他们。”
陆刻站着不动,肃立一旁,任凭太妃把书房里的一众人骂的狗血淋头。
“王爷这是怎么了,连太妃的人也动了?”施罗敷和王妃靳莞琪咬耳朵。
王妃冷哼一声:“暗地里下黑手的事做多了,连自己儿子都容不下她了。”
施罗敷回想,前世可没有这一出大戏,怎么横生出这样的枝节,已经有太多事和前世不一样了。
照这样下去,那个皇后之位……
施罗敷感到了一个巨大的威胁,就是苏小沫的存在,和前世的最大不同就是苏小沫,这一系列的不同都在围绕着苏小沫发生。
前世这个时候苏小沫小产了一次,她脸色那么苍白,会不会已经小产了?
太妃气急,颐指气使的叫嚣,让人去叫夜君扬过来,闹了好半天,才发觉一张老脸都丢光了,王芷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转身去迎春苑请翊王。
匆匆来到迎春苑,王芷云被两名暗卫拦住,说破了嘴皮子,都没有说动两人,王芷云只好扯着嗓子隔着院门喊:“王爷,太妃院子里的人犯了什么错,为何以来就要打杀他们,王爷……”
外面的喊声惊动了苏小沫,她的伤口有些发炎化脓,人也有点微微发热,翊王正在看着薛道给她清理伤口,重新上药。
直到薛道处理完毕,薛道开了方子去熬药,翊王才对苏小沫说:“本王去处置对你下手的人,你好好躺着,不许下床。”
目光扫过女人小腹,大手在上面停留片刻,不动声色的帮她盖好薄被。
“嗯”苏小沫忍者丝丝疼痛,微微皱眉的应下,“你去吧。”
翊王一走,苏小沫就原形毕露,这点疼对一个久经沙场的杀手来说不算什么,执行危险任务受伤的时候也不少,表现出的疼痛就是为了让他心疼。
见到翊王出来,王芷云迎上去,苛责:“王爷,为何要如此对待太妃,那可是您的母亲啊。”
毕竟是养育他多年的母亲,翊王不想给她扯去最后一层遮羞布,不理会王芷云,大踏步朝书房走去。
王芷云跟在后面一路小跑,不停的絮絮叨叨。
一到书房,太妃迎上来气呼呼的质问:“扬儿,你这是做什么,我院子里的这些人哪里做错了?她们何罪只有,我命令你放了她们。”
翊王扶着太妃的胳膊向里面走去:“母妃,到屋里去说吧。”
身后的门子被轻轻关上,王芷云也想跟进来,被李岩陆刻拦住:“王侧妃还是等在外面比较好。”
施罗敷和王妃也等在外面看热闹,站在廊下的阴凉里静观事态发展。
太妃坐到主位上,愤愤的说:“好了,说吧,为什么要处置他们,傅大强从你开府就跟着你,忠心耿耿,他有什么错?”
翊王并不着急,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傅大强忠心耿耿是不错,可他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别的事就不说了,只说沫儿这次遇险,他听了郑嬷嬷的话,做了郑嬷嬷的帮凶。”
跟儿子犯不着绕弯子,太妃脸色一变:“郑嬷嬷呢?她这么多天不回来,你把她怎么样了?”
“母妃这是承认对沫儿下手了吗?沫儿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置她于死地?仅仅因为她挡了芷云的路了吗?”
太妃和郑嬷嬷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相处几十年,感情深厚,儿子冷漠的态度,太妃十分生气,不由自主的抬高声音加重语气:“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就连门外的王妃和施罗敷、王芷云都听到了,太妃一向涵养极好,从不动怒。
“自己在乎的人出了事,滋味不好受吧,母妃?你可知儿子知道沫儿出事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当初班昭进府您就百般阻挠。班昭进了宫,儿子难过的不得了,您就把芷云送到儿子身边。”
“你说,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太妃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手里的帕子都抓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