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鼎并不知她心中所想,自己心里反而有些洋洋得意。只觉得那苏易扬长得眉清目秀,巴掌大的小脸真是我见犹怜,他就想扯掉她的头巾,看她一头黑发披散下来的样子,必定更加惹人怜爱。
苏易妍为难地开口道:“这,不太好吧。若是取了头巾,苏某的头发就失了束缚,披头散发实在是失礼之极的表现。还是请蔡公子换一样吧。”
蔡鼎道:“唉,在座诸位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不会在乎这些规矩,顺之又何须害怕会失礼呢?”
苏易妍道:“即使众人不在乎,苏某不能不在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束发右衽,乃是纲常。苏某实在不敢违背,还是请蔡公子换一样吧。”
蔡鼎收了笑脸,拉下脸说:“这么说,苏探花是不愿意给了?”
苏易妍皱了皱眉头,道:“实难从命。”
“哼。”蔡鼎将扇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重重地哼了一声。
曾铃儿早就忍不了了,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理,苏哥哥不愿意给你,难道你还要逼迫不成?”
蔡晓媚因为刚才的事早已与她不对付,此时见她替苏易妍出头,不待蔡鼎说话,就抢先开口道:“苏公子输了赌局,既然愿赌,就要服输。既然说好了赢者可以取在座诸位身上任何一件物件,苏公子凭什么不给?”
曾铃儿道:“本来设赌局也只是为助兴而已,大家图个热闹。你若好好要件东西,怎么会不给。偏偏要让人披头散发,颜面尽失,这般故意让人难堪的事情就是你们丞相府的家教吗?”
“你——”蔡晓媚气到:“你真是强词夺理!又不是要什么贵重东西,不过是条破头巾,只有你们这般小家子气的才耍赖不给!”
“晓媚!够了!”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了,蔡晓璐立马出来制止。
她也觉得蔡鼎要人头巾的行为不太好,更何况,这里还坐着女眷,虽然大多都是沾亲带故,可这苏探花却是实打实的外人。
若让他在众人面前失了礼数,被人传出去,丢脸的可不仅是苏探花,她们丞相府也要跟着被人笑话的,更有甚者,她们姐妹俩也会被连累的。
只是,她也不好当着众人说弟弟的不是,只劝着蔡鼎道:“鼎儿,我看,不如你还是要件别的东西吧。”
蔡鼎这个人自幼顺遂惯了,向来要什么有什么,从来没有人敢反驳他。因此,若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他就偏要想尽办法得到。此刻苏易妍越是拒绝,就越是激起他的性子,他也就越不愿意放手。
故而,蔡鼎完全没把蔡晓璐的话放在心上,只道:“姐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正如妹妹所说,苏探花既然入了赌局,就该愿赌服输。我要头巾苏探花不给,我若再换了别的,他还不给呢?那还不如让苏探花自己挑一个给我呢。何必让我来费这个功夫?”
众人听他说来说去,就是非要头巾不可了。
谢琦一直冷眼看着,并没有说话,只是唇越抿越紧,心道,这个浪荡子还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果然,日子过得太滋润了就容易不知天高地厚啊。
曾文孺自小虽常见到蔡鼎,但他从来不喜这人的性格与做派,与蔡鼎交往也不多。此刻见苏易妍脸色越来越难堪,忍不住开口道:“苏公子是文雅之人,注重脸面,你干嘛非要与他为难。我是一个粗人,你若非要头巾,就把我的拿去好了!”
曾文孺说完,就要去解自己的头巾,哪知蔡鼎丝毫不给他面子,道:“你既知自己是个粗人,我要你这粗人的东西有何用?”
曾文孺登时就被气得脸红,嚯地一下站了起来,举着拳头道:“我这么说是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蔡鼎被他吓了一跳,没想到这曾文孺还想对自己动粗,只是他也不是好欺负的,道:“怎么?前日里打了京兆尹陈德家的公子还不够,还想再来打我?要不咱们也去皇上面前评评理!”
那陈家少爷也是京中的纨绔子,和蔡鼎更是狐朋狗友,两人老凑在一块儿花天酒地,故而,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蔡鼎也知道。如果没算错的话,这曾文孺应该还在面壁思过中,如今偷溜出来玩,还敢这么嚣张。
蔡鼎的话果然正中曾文孺的痛点,这事的教训这么惨痛,还连累了父亲大人,近期内,他确实不敢再犯事。只是他的性子却让他见不得蔡鼎这么嚣张,他沉下了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当我真不敢教训你吗?”
“我给你头巾!”眼见事情都快失控了,苏易妍赶忙站出来说话,曾家兄妹都替她出头,她心中实在感激不尽,只是,却不能让他们因为她再犯什么事。
蔡鼎摇着扇子,笑着道:“还是顺之兄懂事,早这样不就好了嘛,也不用费这么多口舌。”
曾铃儿急道:“苏哥哥,你别给他!大不了就让哥哥揍他一顿,看他还嚣张不!”
苏易妍听了又好笑又无奈,这兄妹俩还真是一样,动不动都要靠拳头解决事情。
她对曾铃儿摇了摇头,道:“没事。”又转过头来看蔡鼎,道:“我可以给你头巾,只是这头巾我已佩戴多日,若如此脏着给公子,实在是不敬。可否容我回家清洗干净,改日再送到公子府上。”
蔡鼎哪里是真想要什么头巾,只是为了满足心里的恶趣味,想看看她披散了头发后,和南风馆里的头牌比,谁更有滋味。若是让她回家,那还有什么乐趣。
蔡鼎摇了摇头,道:“顺之兄何必拖延呢?我要的就是此时此刻,你头上带着的这条。虽然我相信你的人品,但是若是你回家换了一条来敷衍我,我找谁去呢?”
蔡晓媚也帮腔道:“就是,苏公子又何必再找理由推脱了。你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这般扭扭捏捏的我这个小女子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