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苏易妍神色一紧,道:“你……你知道我要做生意的事了?”
“嗯。”谢琦点了点头,道:“曾文孺这几日满大街的在找合适的店面,以他那个榆木脑袋哪里会做什么生意,明眼人自然一看就知道,他这背后有高人指点。”
“哪有?”苏易妍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道:“我们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我们?”谢琦轻声重复着这个词,片刻苦笑了一声,道:“何时才能从你嘴里听到你说‘我们’呢?”
苏易妍听了心中很是尴尬,她踟蹰地摆弄着手指,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一时间的沉默,让马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谢琦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他道:“开个茶楼,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啊。你是怎么想到的?”
苏易妍见他主动岔开刚才的话题,赶忙接话道:“我也是别无他法,只能想个法子挣钱养家。我寻思着,做生意嘛,一开始总要做自己熟悉的,而我熟悉的,除了书就是茶了,我既然不能去卖书,也就只能在茶上想办法了。”
“呵呵。”谢琦笑了笑,道,“倒也是难为你了。我看,曾文孺近日一直四处打听,忙里忙外的,可是有什么不顺的地方?”
提到这个,苏易妍就有些忧心,如今第一步就这么不顺,也不知这生意能不能做得起来。
虽然她不是很想和别人讨论开茶楼的事情,但是既然谢琦问起了,也不好不答,只挑了些不紧要的与他聊了聊,道:“也算不得是不顺了,只是刚开始做生意,总是要谨慎些,一时半会儿挑不到好的地方,再多找找也就是了。”
谢琦微微颔首,道:“也是,曾校尉也是个实诚人,你又是个入世不深的,凡事谨慎些,总是没什么错。只是,你们是官家,不好明着里来做生意,可找好了掌柜的?”
谢琦这话倒是一针见血,直指要害,这也是苏易妍最近愁着的另一桩事情。
开茶楼这个生意,她和曾文孺兄妹三人算是背后的东家,自古哪有东家直接出面来打理生意的,总是要找个靠谱又会来事的掌柜的,在店里打理。这个人若选的好,对茶楼的生意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可偏偏苏易妍家里刚刚出了这档子事儿,下人们死的死、跑的跑,只留下一个青山,却又太稚嫩,哪里比得上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半辈子的老油条们。
可惜,曾文孺身边也没有什么得力的人选,不然,现在若是选好了人,也可以帮忙找店面什么的。
“唉。”想到这里,苏易妍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确实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我和文孺兄身边的人要么是太过稚嫩,要么就是太过呆板,外面的人,接触了几个,不是太过滑头,就是没什么真本事,这个掌柜的人选确实有些难办啊。”
“哦?”谢琦默默思索了一下,道:“我倒是有一个不错人选,人倒是实诚,也很有能力,不知顺之可有兴趣?”
苏易妍眼睛一亮,她倒很是相信谢琦的眼光,连他都说了有能力,想来是真有几分本事。
只是,这个人若是谢琦的人,她却也不敢用,当下心中有几分犹豫,道:“谢大人说好的,想必一定是不错,只是不知,谢大人所说是何人?”
谢琦微微一笑,问她道:“顺之可曾听说过陈记绸缎庄?”
“额……这个名字听起来有几分耳熟……”苏易妍微皱了眉头,仔细回忆着,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些什么,道,“啊,就是那个!如今京城里最大的绸缎庄,听说许多达官贵人都非他家的绸缎不买。”她之前听曾铃儿提到过许多回,说是陈记绸缎庄引领了整个京城的穿衣风尚,毫不夸张的说,就是陈记绸缎庄买什么花样,那就是什么花样最时兴了。
“没错,就是陈记绸缎庄。”谢琦笑了笑,语速慢慢地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三年前,这可是一家濒临倒闭的绸缎铺子,铺子里一年到头上门的顾客一只手就能数得清,往年积压的陈货都快放腐朽了,也卖不出去。”
“啊?真的吗?”苏易妍疑惑又好奇,得到了谢琦肯定的眼神答复,她又继续问道,“那他们又是怎么做到如今这样的京城第一呢?”
“嗯,是啊,如今在京城里头,说起绸缎庄,谁会不知道陈记的大名。”谢琦道,“它有如今的局面,全靠我要说的这个人。”
“哦?”苏易妍好奇道,“谁?”陈记的大掌柜吗?听说是个年龄很大的老大爷。
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谢琦道:“我要说的这个人可不是陈记的大掌柜。”
“那是谁?”苏易妍好奇地问道。
“是陈记的二掌柜张清。”谢琦道。
“张清?”苏易妍寻思了一圈,对这个任命,实在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谢琦点点头,继续道:“陈记绸缎庄当年店里只有除了现在的老掌柜,还有一个当时在店里打杂的小厮,就是如今的二掌柜陈清。当年绸缎铺子一直亏损,东家人就想要关门大吉,奈何店中还有一批陈年的旧绸缎,东家就让他们两个给处理掉,老掌柜也无心打理,就全部交给了陈清。”
谢琦挑了挑眉,淡淡地道:“这当然不是什么好差事,这种隔了年的绸缎早就过了时,哪有什么人家要买。陈清脑子一转,第二日就在店门口立了个牌子。”
“哦?立了个什么牌子?”苏易妍问道。
谢琦微微一笑,道:“买一匹绸缎加一文钱,再送一匹,顾客买的是新绸缎,而他送的这一匹就是往年的旧绸缎。”
“啊?”苏易妍叹道:“这样有人来买吗?”
“当然。”谢琦道:“人们争相来买,虽然送的是旧绸缎,可是却只要一文钱,贪便宜者大有人在。这么一番操作下来,不仅把往年的旧绸缎解决掉了,还把今年的新绸缎也买了出去,最后算下来,居然还有盈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