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溪呆呆的坐在地上,一会儿面无表情,一会儿哭泣,他的脑中不停闪过他纪心台之间的点点滴滴。
小时候被大人带着前往花满楼,大人们谈事,他和纪心台两个小娃娃便在一起玩,两人还因为抢东西玩,路知溪还把纪心台打哭过。
后来渐渐长大,路知溪和纪心台两人终于不再打架争吵,反而是路知溪越来越让着纪心台,总是照顾着纪心台,而纪心台也把她家的花满楼窖藏的美酒偷出来给路知溪喝。
路知溪第一次喝纪心台偷的酒是十岁,那年路知溪喝醉了,啥也不懂,亲了纪心台一口,亲完两人还煞有其事的约定了终生。
后来的路知溪,总是偷偷跑出家门,偷偷跑到花满楼,找纪心台拿酒喝,纪心台也是,每次路知溪来了,总会把家里的花满楼酒偷出来给路知溪喝。
路知溪回忆着他和纪心台之间的事情,两人可以说是从小玩到大的,纪心台总是很温柔,包容着自己,而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将纪心台放在了心里,他心里早就发过誓,没有人能够欺负纪心台,欺负纪心台的人,都要受到惩罚。
从前的点点滴滴略过脑海,最后的一丝画面,就是临离开帝都的时候,纪心台和自己说,会在帝都等待着自己回来。
想着纪心台那坚定的容颜,又想着那封被揉碎的信,路知溪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但是路知溪心里也清楚,自己的手下,不是千真万确,是不会送来消息的。
这里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路知溪觉得,肯定是太子逼迫纪心台要嫁给他的,这是路知溪唯一能够想到的事情。
不想没有什么,一旦有了这个想法,那就一发不可收拾,路知溪越想越觉得只有这一种可能。
路知溪双手抱着脑袋,痛苦的哭泣,虽然没有声音,但是那哭泣的脸皱成一团,让人十分的心疼。
正在路知溪坐在地上痛苦的时候,在路知溪的头上,这片森林之中,一个人影飘飘悠悠的落在了大树之上。
身穿黑色袍子,绣着金边,外面披着一件白色披风,披风的后面,绣着一副山水画。
这人戴着黑色面具,面具是一个兽首面具,很狰狞。
这人站在树上,看着底下哭泣的路知溪,不露声色。
路知溪并没有察觉这人的到来,因为这人轻功非常好,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动。
这人观察了路知溪一会,双脚踏出,直落地面。
落在了路知溪的面前,路知溪才看见已经有人到了自己的面前。
身子一抖,路知溪被吓了一跳,惊讶问道:“什么人!”
这人笔直站在路知溪的身前,用非常低沉的声音说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仙林?”
这句话一说,路知溪心里一抖,都说仙林有神仙,听这人的口气,不会真是神仙吧?
不过路知溪此时也不在乎了,管他是谁。
对着这人大声喊道:“小爷路知溪,你是哪个!”
“呵呵,路知溪?你可知我是谁?”那人听了路知溪讲话,笑呵呵问道。
“老子要知道你是谁还会问你吗?说就说,不说就滚!”路知溪冷着脸看着这人说道。
“好小子,脾气倒是挺暴躁。”这人依然带着笑意说道。
“小爷今天没心情跟你这贫嘴,有话就说,没话你就滚!”路知溪冷眼看着身前人道。
“呵呵,我叫‘仙凤’,居住在这仙林之中也有些年头了,你闯进仙林,上来就是大肆破坏,可曾想过仙林?”名叫仙凤的人冷冷说道。
“小爷可不知道这仙林还有活人,再说了,这仙林又不是你家的,你管我干什么!”路知溪冷着脸说道。
“呵呵,好小子,你叫路知溪是吧?”仙凤笑呵呵说道。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有话就说,别说这些废话行不行!”路知溪坐在地上,手指指着仙凤道。
“路知溪,你可是有什么心痛的事情?我看你有一会了,你在哭。”仙凤平静道。
“关你什么事情!”路知溪冷冷说道,自己脆弱的一面被人撞见,心里有些没有底气。
“呵呵,你身为大学士的儿子,却被赶出了帝都,一路跟随着你那和尚师父,风餐露宿,不知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你如此哭泣?”仙凤笑呵呵说道。
路知溪本来还没把仙凤当回事,但是仙凤一说出自己的故事来,路知溪突然站了起来,远离仙凤,瞪大了眼睛警惕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事情!”
仙凤缓缓朝着路知溪走去,笑呵呵说道:“我是仙凤,这天下间,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站住!你他娘的别装神弄鬼的,你说,你到底是谁!”路知溪一边后退,一边指着仙凤就骂。
仙凤停下了脚步,笑呵呵说道:“路知溪,你先别管我是谁,我且问你,可曾想过你为什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路知溪听言,沉默不语,自己之前没有想过,听见了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仙凤接着问道:“你可曾想过,你身为大学士的独子,堂堂的路知溪,为什么会被赶出帝都,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喘,苟且偷生?”
路知溪依然沉默。
“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你的一切,都是这朝廷造成的,是朝廷的无能,让你受到了如此的折磨。你爹,和那个云中客,两人把持着朝政,而朝中却无人能够与他们抗衡,就连你这个儿子,都被赶出了帝都。你想想,是不是我说的这样?”仙凤笑呵呵说道。
路知溪思考着仙凤说的话,似乎觉得有那么一些道理,但是又感觉不对劲。
“路知溪,你爹和云中客,在做一件痴心妄想的事情,他们最终的结果,只有身首异处,你要是想的明白,就想办法救他们。重故国的朝廷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而你,就是这个人。”仙凤沉重说道。
“你到底是谁!”路知溪冷眼看着仙凤,他已经感觉到,这个仙凤绝对不是一般人,擅自议论朝政,而且讲的还头头是道。
“我叫仙凤,是这仙林当中的人,也是东连城的首领。”仙凤笑呵呵说道。
路知溪听着仙凤的话,想着他口中的东连城,总觉得很熟悉,想了一会,突然指着仙凤目瞪口呆道:“东连城,你是东连城的首领,那个被百晓堂归为五大门派之一的东连城!”
路知溪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神神秘秘的东连城,他们的首领竟然叫仙凤,而且就在自己的面前,在仙林之中,那这个东连城,是不是也在仙林之中?
“不错,我就是那个东连城的首领。”仙凤点头笑道。
“怪不得没有人知道你们在哪,原来是藏在这里了。”路知溪嘴角一抹轻笑。
“呵呵,仙林自古无人能够探清虚实,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仙凤笑呵呵说道。
“你就不怕有人像我一样闯进来?”路知溪疑惑问道。
“我们只要比别人走的更深,就没有人知道,再说了,有人胆子大再往前来,他们就出不去了。”仙凤笑呵呵说道。
“那我是不是也是胆子大的那一类人?”路知溪苦笑着问道,自己的命似乎保不住了。
“不错,不过,我不打算杀了你。”仙凤笑呵呵说道。
“哦?这是为何?”路知溪挑眉问道,事情有转机。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而且对我们也有用。”仙凤笑着说道。
“这么夸赞我,你生的是什么心?”路知溪可不会被人夸两句就找不到北的人,这仙凤越这么说,路知溪心里越觉得事情不简单。
“我东连城,要做一件大事,我们要改变这个朝廷,只有强大的朝廷才能震慑住所有的人,朝廷要有规矩,我们要为朝廷立规矩,所有人,都要按照规矩来!”仙凤冷冷说道。
“规矩?倒不如说你想要把持朝政来的直接。”路知溪冷笑道。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这不是我的目的,我要的,只是要让重故国朝廷,立下规矩,越界的人,要受到惩罚。”仙凤笑呵呵说道。
“朝廷自然有规矩,朝廷有法律,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路知溪鄙夷道。
“那是给重故国的规矩,朝政,也要有规矩,文武百官,也要有规矩,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做不得。就像是你爹和云中客所做的事情,那就做不得,既然做了,就要受到惩罚。”仙凤冷冷说道。
“你要动我爹和云大哥?”路知溪听着仙凤的话,眼神变得冰冷。
“呵呵,只要你在,我就不会动他们。”仙凤笑呵呵说道。
“你要敢动他们,我一定会杀了你。”路知溪狰狞道。
“放心,只要你加入了东连城,我一定不会动他们,我们东连城要下一盘很大的棋,你很聪明,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仙凤笑呵呵说道。
“哦?那你想要我做什么?”路知溪挑眉问道。
“加入东连城,我可以把我毕生所学都教给你,我可以收你为徒,东连城的一切都是你的。”仙凤笑呵呵说道。
“你就这么看得起我?”路知溪挑眉问道。
“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只有你,能有资格成为我的弟子。”仙凤郑重说道。
路知溪嘴角一抹不屑的笑容:“那就多谢您抬爱了,小爷虽然看不惯我爹和云哥的做法,但是我还没打算去和他们对着干,也没想着和朝廷对着干,我要是想要改变朝廷,我早就和我爹,云哥一起干了,我用得着跑出来吗?”
“不一样,你爹和云中客是在害了重故国,只有我们,是在救重故国,重故国已经病入膏肓了,再没有人把重故国的朝廷拉出来,重故国要毁在我们这一代的人手里!”仙凤严肃道。
“哈哈,你说的大义凛然,实际上和那些想要造反的有什么不一样,你们这些人我看的透透的,明面上说着为了朝廷,实际上不都是为了抓住那高高在上的权力?别跟我说这个,小爷是绝对不会加入东连城的,我不会再去管朝廷怎么样,我只想做个四海为家的江湖人。”路知溪摆摆手,拒绝了仙凤。
“你以为,江湖能幸免吗?这个江湖,也要变!你看着吧,这个江湖不是你想的那样,混乱的江湖比朝廷还要严重,没有规矩的江湖,是重故国的祸端!”仙凤接着说道。
“是吗?我倒是要看看怎么个混乱法!你要不杀了我,要不我就要走了!”路知溪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仙凤在路知溪身后喊道:“路知溪,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我在这里等你,想通了,就过来。”
“小爷要是再回来,我就不是路知溪!”路知溪在前面大喊,不管仙凤,径直离开了仙林,顺着过来的路回去。
仙凤在后面喃喃道:“路知溪,你一定会回来的,这盘棋,我已经下了很久了,你一定会回来的!这个江湖,会改变你这个天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