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起来了?”
当庄承武悄无声息的走进焦菲菲的房间时,这厮还没醒酒。
他醉眼迷蒙的看了庄承武一眼,紧接着惊讶的起身道:“你不怕郁夫人察觉吗?快,快回街上躺着。”
庄承武脸一黑,他闻着屋子里的酒味和肉味儿,察觉得出焦菲菲过的十分快活……或许,这半年时间是他过的最安乐最快活的时光了。
毕竟,他不必做任务,也不用考虑与人杀伐。只需要同郁夫人躲迷藏之余,成天听曲喝酒……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加快活的事情了,即便是皇上都要临朝听政呢,而他却什么都不必做。
再对比自己,无论风雨都要趴在街上闻灰尘受白眼儿。每天吃硬馒头馊菜,甚至连硬馒头和馊菜偶尔也吃不上。
这样艰苦了半年时间,早已经不知道酒肉味道是什么。
“我的修为恢复了,咱们可以离开了。”
“好了?”焦菲菲一脸的惊喜,但庄承武分明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抹失望。
眼见如此,庄承武差点忍不住爆粗口!
他冷笑着看着焦菲菲:“怎么?醉生梦死半年下来,你是不是已经爱上了这种生活,想要在这里隐姓埋名逍遥快活一辈子?”
焦菲菲听出了庄承武语气里的警告和劝诫,不得不讪笑了起来。
他眉头微蹙,努力收拾好情绪。
但他发现,他真的有些迷上这种生活。
“杀生……你说人这一辈子,是逍遥快活一辈子的好,还是为了成仙的目标,打打杀杀一辈子的好?”
庄承武一愣,确信焦菲菲这话不是在开玩笑。看起来,他早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你不想回暗花阁,不想修仙了?”
他问完话,却见焦菲菲冷笑道:“回暗花阁有什么好?我从小在暗花阁长大,混在那帮冷血无情的人里跟着他们成天杀人……杀好人,杀坏人。”
他有些动情,看着庄承武道:“但我与其他人不一样,我的脑子里还存着是非观念。我即便杀人,但清楚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也反思到底要不要帮暗花阁无休无止的刺杀别人的性命。”
他摇头:“以前我没得选择,因为暗花阁控制了你我。一旦我们不遵从暗花阁或者逃跑,势必被暗花阁追杀。但如今,暗花阁一定以为我们死了……这是离开暗花阁控制的绝佳机会。”
听了焦菲菲的话,庄承武忍不住冷笑道:“哪儿有那么简单……暗花印只要一旦惹上身,可不是隐姓埋名就能解决的。藏,始终是藏不住的……”
“但迟一点被发现,总是好事。”焦菲菲打断了庄承武的话。
庄承武见状,已猜出焦菲菲的心意笃定。恰在这时,门口响起一个又甜又腻的女子的声音:“老爷,您醒了么?”
屋子里的焦菲菲脸色一喜,他正要开口说话,蓦然觉醒到身旁有庄承武的存在,因而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出声。
眼见于此,庄承武绝了劝焦菲菲和他同行的心思。
实际上,他若非要救姐姐,也不至于进入暗花阁。
因而,他理解焦菲菲的心思。
但他只是有些惋惜,惋惜焦菲菲醉心于红尘之中,却浪费了他的修炼天赋。
要知道,焦菲菲不过二十余岁,已经是大宗师境界的强者了。长此以往,武圣也并非不可能染指!
但,而今他醉心红尘,休说武圣,便是武王也未必能够达到。
“只望你日后不要后悔就是。”庄承武不再劝说,他摊开手道:“把我的鹡鸰果给我……我一走,你便更安全了。”
焦菲菲并不犹豫,直接给了庄承武一百枚鹡鸰果。但焦菲菲大方,庄承武也不会小气,他只拿了二十枚鹡鸰果,剩下的留给焦菲菲以备不时之需。
倘使他日后反悔,还可以用鹡鸰果做资本,赚些灵晶作为本钱。
“此后一别,恐怕今生再难相见。我看你果真迷心红尘,留一物与你作为赠物……他日你有了子嗣,但凭此物寻我,凡所有求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势必答允。”
说罢,庄承武不知从何处取下一枚玉佩,抬手打入了焦菲菲的手中。
这玉佩是庄承武从大燕国带来的家乡之物,原本属于他儿时佩戴的东西,却是他姐姐所赠,所以一直带在身边。
焦菲菲抬手接过庄承武丢来的玉佩,脸上自然而然的露出喜色。
他知道庄承武的承诺和这枚玉佩能代表什么……已他看庄承武,只觉得庄承武这人是他所见过的天分最强的人。只要庄承武不死,武圣境界不在话下,甚至武神境界也并非不可期待。
这枚玉佩,也就等若于一个武圣甚至武神强者的承诺。即便他焦菲菲用不上,他日有了子嗣,也算是给子嗣们留下了一条后路。
眼见于此,焦菲菲高兴的哈哈大笑,他的笑声使门外的女子莫名其妙,忍不住又道:“老爷,我可以进来么?”
焦菲菲笑容一滞,尴尬的看着庄承武。
但庄承武却并不理会他的尴尬,只冲着焦菲菲点了点头,而后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了。
看着庄承武消失的方向,焦菲菲发了一阵呆,隔了良久后才收拾情绪同门外道:“催催催,本老爷一阵好梦全给你催醒了。”
说罢,他走到门前‘吱呀’一声拉开门,但门口站着的却不是他的婢子,而是一个他做梦都感到害怕的女人。
“郁,郁夫人?”
“呵呵,难为你还记得我。”
郁夫人冷笑着看着焦菲菲,在焦菲菲惊惧愤怒的目光之下,将那个起先在门口叫嚷的女人拉了出来。
此刻,那女人已经昏迷了过去,焦菲菲怒道:“你把她给怎么了。”
“本夫人只是叫她做一场好梦而已。”郁夫人咯咯冷笑着,骤然面色转冷,瞪着焦菲菲道:“你与‘小天’联手合谋我,该当何罪?”
武王境界的强者,一怒一喜都扰人心魄。焦菲菲被她一瞪,险些没有直接尿出来。
“郁,郁夫人……我,我不是有心的!”
焦菲菲声音里打着哭腔,双腿有些发颤。
郁夫人冷笑,她一把抓住焦菲菲的衣领,将他从屋里直接拖了出来:“不管你有心还是故意,小天的帐,我要你替他偿还!”
听了郁夫人的话,焦菲菲万分不解又万分委屈的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替他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