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啊!咱们就光凭着你小弟的一句话,就断定强子家藏着人,要是真的没人藏在他家里怎么办?”栓子嫂再三问道。虽然答应了要配合大儿子找人,可是眼皮子直跳,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顺利。”
“人肯定藏在强子家。”不知道大儿子从哪里得来的确信,回答起来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你们是俺爹娘,俺怎么都不会骗你们。”看着自家的爹娘一副打破铁锅问到底的架势,大儿子想了想,低声在栓子嫂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这,这怎么行?”听了大儿子的话,栓子嫂的身子就好像抖筛一般颤抖起来,“这样好歹是一条人命啊!咱们怎么能这么做?”
“老大,你跟你阿娘说了些什么?”栓子狐疑地看着神情怡然的大儿子,不由得问道。老大是贴着妻子的耳朵说的,声音又压得非常的小,他根本就没有听到说了些什么话,让一向胆大的妻子吓得魂不附体。
大儿子既然把这个主意告诉了栓子嫂,也不会排斥告诉自己的阿爸。只是,他目光阴鸷看了眼自家的小弟,这个小弟自从被阿娘打了一巴掌之后,就一直缩在角落里不停地用手揉搓着挨打过的脸颊。把脸颊上的掌印揉搓得格外的明显。
他的目光闪了闪,挥手让小弟出去,“上次你不是坝子里没人跟你一起玩吗,你分点糖给他们,他们就会跟你一起玩了。”大儿子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小把水果硬糖,送到小弟面前。
“怎么多糖!“小儿子眼睛一亮,伸出手,飞快地把大哥手中摊摆出来的水果硬糖一股脑抓了走,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里,捂着脑袋一溜烟就往门外跑。杨家坝子里的小孩子平时哪里有什么零食吃,了不起就是摘几颗野果就当是打牙祭了。
那一小把水果硬糖,虽然是最廉价的硬糖,用华夏币买,也要两分钱一颗,大儿子随手拿出来的一小把粗粗算起来,也有十来颗。那就去了两三毛华夏币。这些钱都可以把家里的盐罐子装满,自己家的小孩子吃了也就算了,还拿去分给坝子里的其他小孩子吃?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啊!何况他们家又没有钱?
栓子嫂越想越心疼,跟在小儿子的后面扯着嗓子只嚷嚷,让他自己只准吃一颗,其他的带回来分给家里其他不在的哥哥妹妹。至于坝子里的小孩子,那一颗都不准分给他们吃。要不是大儿子强行把他阿娘拉住,栓子嫂早就追上去把那一小把糖给没收了,顶多分给小儿子一颗糖甜甜嘴。
坝子里的小孩子孤立小儿子又有什么关系,正好把这些跑出去疯玩的功夫拿来去外面捡柴回来烧,日积月累的,还可以捡上不少的柴火呢。栓子嫂满不在乎地如此想着。
“家里本来就没有钱,干啥要去买糖?”饶是老大扯住了她,她没有办法追上去收缴那十多颗水果硬糖,也心疼得唠叨了老半天。要不是她的丈夫栓子等不及,想知道大儿子到底说了些什么,喝住了她。栓子嫂起码还可以针对这件事唠叨上个两三个小时也不带累。
“阿娘,要使唤这些小孩子,不给点好处给他们,他们怎么乐意帮咱们的忙。”大儿子耐着性子解释道,“那些糖也没有花上几个钱。”他看了眼一脸不信的阿娘,止不住地想笑,“俺去雷公馆打探消息的时候,雷公馆的人特意折价卖给其他人,俺看到了,也就顺手买了不少。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水果硬糖来,放到栓子嫂的手上,“阿娘,你看给了小弟一些,还剩下这么多。这么多糖只花了俺五分钱。”都相当于是白送的。
栓子嫂简直要惊呆了,忙忙把手中的水果硬糖藏到柜子里,还特意用一把大锁换了原来的小锁,“那剩下的这些糖咱们慢慢吃,这么大的便宜也不是天天都有得占的,五分钱也是钱啊,也不能随便乱花吧!
见老大和自己的媳妇只管啰啰嗦嗦地念着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就是不告诉他说的什么,急得栓子他团团转,恨不得吼上几句他媳妇。可是大儿子自从大了以后,都敢跟他对打。当着他的面,栓子心里再如何不高兴,也只能忍着,还要挤出笑容。对着大儿子说话的语调都会不由自主地降个八度。可以说,在这个家里,大儿子隐隐成了说话最为管用的人。就连他们的爹,很多时候都要按他的眼色说话做事。
大儿子见老爹急得抓耳挠腮,自觉吊够了胃口,也走到栓子的面前,低声同他说了一句话。
男女之间在很多方面都存在差异,有生理上的原因,也有不少是思维方式的不同而带来的行为处事的个体差异。听了大儿子打到主意后,不同于栓子嫂的恐惧不安,栓子就显得分外冷静。
“这件事你有把握吗?”开弓没有回头箭,这种事一旦暴露出去,他们一家那就完了,如果得不到那两百块华夏币,那等着他们的就是一条万劫不复之路。
“阿爸,如果这事真的做成了,那俺们家也不用愁没有钱啊!阿娘阿爹,俺真的不想再打光棍了。”大儿子说着说着,眼睛不知不觉红了起来,“等俺家真的拿到了雷公馆奖励的两百华夏币,俺家就跑得远远地。”
“跑到一个谁也找不到俺们家的地方去,到时候俺们重新修一栋大大的房子,房子里有很多个房间。俺家的四个男娃都同阿娘阿爹一起住,咱们永远也不分家,等俺们兄弟娶了媳妇,你们二老就不要再干活了,就由俺们带着儿媳妇孝顺你们。
既然儿子都打了保票,当人父母的肯定会选择相信自己的儿子。两百华夏币的赏金还没有拿到手,人还没有找到,栓子一家就已经在兴致勃勃地计算钱该怎么花,应该花到哪些方面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