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洛笙歌从床上猛然坐起。

四周一片黑暗寂静，窗格间隙透入尖锐呼啸的寒风。

呼吸着凉入心脾的空气，洛笙歌心脏的紊乱逐渐平复。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涅九在一群狼妖中厮杀，他干净精致的脸沾满斑驳的血迹，看上狰狞悲凉。

心脏不由一紧，涅九到底回去做什么了···

虽然离别说着不正经的话，洛笙歌还是相信，涅九会回来。

洛笙歌抚摸着手腕上的金链，漫上指尖的是一片冰凉。

越想越乱，心上不由浮起一阵烦躁，干脆披了一件长袍，出了霜月殿。

今夜依然没有月光，夜空如同她的心情，阴阴沉沉。

一路沿着大道直上，不知不觉中，洛笙歌就出了北陵宫。

曾经作为战场的小广场已经被清理干净，似乎在尽力抹去这血腥的过往，恢复曾经的平静。

痕迹可以被抹去，但是记忆不会。

洛笙歌在这冷幽幽的夜晚，淡然凝望这片深埋着无限恐惧与死亡的土地。

那天的嘶吼声仿佛在耳边再次响起。

“啊——”

一声充斥惊吓的尖叫声穿透洛笙歌的耳膜。

淡淡的黛眉微微蹙起，洛笙歌侧眸，就看见一个慌慌张张的娇小身影朝自己这边狂奔而来。

定睛一看，是一个小侍女，她细嫩的脸上满是抓痕，甚至有些抓痕冒出了鲜红的血。

眼泪血液混了一脸的小侍女毫无预兆地撞在洛笙歌身上。

仓促抬眸，赫然发现是宫中讨论的那恐怖的魔帝王后，更是吓得话都说不清楚，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王···王后息怒，婢女一时慌忙····没···没有看路···”

说着说着，小侍女已经害怕得抽泣起来。

“起来吧，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洛笙歌依然直立原地，淡然瞥向她低垂的脑袋，语气毫无波澜。

“回···回王后···是···皇后，不，以萧姑娘她挠的···”小侍女全身颤抖。

季万宇怕洛以萧这副模样被别人看见，有辱皇室，就将她囚禁在一个房间里，派人服侍一日三餐。

昏暗的小房间里，冰冷肮脏的地上瘫坐着一个满脸痴呆的女人，衣服破烂，许久未洗的长发已经凝结成一块，散发恶臭。

地上是散发馊味的饭菜，洒落一地。

“孩子···贱女人···”女人不断呓语，时不时痴笑。

洛笙歌站在她面前，依然面无表情。

她并不值得悲悯，自己种的因，便要食生出的果。

“贱女人！你个贱女人！”

看见洛笙歌后，洛以萧似乎变得清醒，许久未整理的指甲尖锐且满是黄垢，朝她狠狠抓去。

洛笙歌微微侧身，洛以萧一个踉跄，面朝大地跌落在地上。

“你···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洛以萧似乎不疯了，只是绝望地问这最后一句。

“因为真正的洛笙歌已经被你杀死了，我来替她报仇。”

洛笙歌背对着洛以萧，眸光逐渐低沉。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来还她！都还给她！”

洛以萧发出凄厉的笑声，下一刻，沉闷的撞击声伴随一道骨裂声，在黑夜瞬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