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繁华站立在离黎人百米之远的地方，狭长桃花眸微眯，红光隐动的眸底清晰倒映着洛笙歌的倩影。

黎人似乎看出了季繁华的犹豫，不禁放声狂笑，笑声刺耳且充满嘲讽。

“应该是···汝与驭魂师之间，今日有一人，必须死···”

泛着淡红的杏花眸轻蔑微挑，黎人冷然瞥向季繁华，“自己做选择吧！”

季繁华似乎没有听见黎人的威胁，深邃的桃花眸凝视着洛笙歌的双眼深处。

“笙歌···你能否听见本王之言···”

一直紧抿的薄唇缓缓开口，舒缓低沉的磁性嗓音悠悠响起。

“若你还在···能否陪本王聊会儿···”

望着季繁华淡淡的寂然笑容，如晚秋里的最后一片不肯离去的黄叶，倔强而凄然。

黎人感到这具躯体有了一丝颤栗，不禁开口大吼，“还在说些什么混账话？若汝无法选择，由吾替汝选择如何？”

季繁华依然没有回话，仿佛在他眼前的只是洛笙歌，并无黎人的存在。

深邃眸底荡漾起淡淡的柔情，季繁华微微侧头，轻掩眼帘，似乎在回忆。

“不知你可否还记得，曾经，我们也面临过如此的选择。”

季繁华眸光开始变得迷离，回忆落在他们曾在镇魔塔相对峙的场景。

彼时的洛笙歌，比他更为勇敢。

“当时的你，在选择两者生存一方时，选择了本王···”

季繁华抬眸，黑曜石般闪耀的瞳孔认真地凝视着洛笙歌，“本王都记得。”

黎人面对季繁华一番话，正要不耐烦时，浑身的颤栗却越发明显。

该死的洛笙歌，胆敢在里面如此不老实。

待他解决完这个魔，就将其彻底磨灭！

“噗通···”

心脏在发疼，躲在躯体黑暗处的洛笙歌平视前方，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他们的回忆是多么珍贵，珍贵得每次拿出来，都能忆起当初撕心裂肺的悲痛。

“作最后告别？”黎人冷笑一声，眸光越发暗红，“既然语毕，做出汝之选择。”

季繁华垂眸轻笑，再次抬眸，血眸清澈，带着不可撼动的坚毅。

“这次，本王选择你。”

话音一落，黎人内心一阵狂喜，正要放声大笑，一滴温热的液体却滴落在手背。

抬手抚向脸颊，泪水早已夺眶而出，在脸庞上肆意纵横。

该死的女人···

全然顾不上身子的异样，黎人转身拾起古刹剑，准备给季繁华致命一击。

在尊王与他的契约中，除非本人同意，不然他将永远无法伤害尊王。

好不容易，这个喜欢上人类的傻子魔鬼同意了他的伤害···

无论如何，就要将这个碍眼的家伙消灭掉！

古刹剑剑身上黑气翻腾，缭绕着刀锋等待着猎物。

没有任何阻碍，黎人瞬时出现在季繁华面前，将古刹剑干脆利落插入季繁华胸腔。

随着一声闷哼，季繁华没有任何反抗，安静地站立在原地，承受着驭魔力量侵蚀体内的巨大痛楚。

洛笙歌咬着利齿，靠近洛笙歌露出森森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