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小悠走后,吴军淡淡地说了一句,“小右失踪了,欢迎会结束。”
“是!”
百里诺夕赞许地看了吴军一眼,是的,小右只能够报失踪,见过她的人太多,而且很多人也知道她是跟着自己走的。她的身份需要她自己去证明。
她将一张手稿交给吴军,上面画了拍卖内场的布置,特别详细地介绍了外围的布置。立夏会所的门口是一块很空旷的场地,是莫少当初特意就出来的,没想到当真排上了用场。
重点部分,她多交代了几句,立刻感觉到身后男人不悦的情绪波动,内心极为无奈,要不要这么醋?
她抬了抬手,全场寂静无声,“明天的一战,如何?”
“不容有失!”
她满意地点点头,让顾金娜安排人将大堂打扫干净,按计划布置。最后询问过相关的事宜,便直接往房间走去。
“嘿,那个冷脸男人是谁?气场真强大。”顾金娜吐了吐舌头,双手相互摸了摸胳膊,好奇地看向吴军。
“少主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过问的。”吴军白了她一眼,“不过,我猜应该是保镖吧。”
保镖?你就没有闻到会场充满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酸味儿么?
孟于超内心极为鄙视吴军,却没有表露出来。那个男人虽然表现得像一个保镖,总是与少主保持三步的距离,全程一副冰山脸,唯少主命是从的模样。
但是,当凌小悠扑进少主怀里,少主与大家交代事宜时间过长时,那个男人有了明显的情绪波动,身为过来人,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开玩笑!少主的身手,还需要保镖?”顾金娜很是怀疑他的猜测,“她可是一个人收拾了六个大男人呢!”
“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啊,他应该很清楚。”顾金娜指了指吴军。
“让我看看……”
“我也要看!”
“别胡闹……”
“八卦一下也不行。”
“那你怎么不去少主面前八卦……”
“没胆啊。”
“怕什么!”
“我还挺喜欢现在的会所的,不想走。”
“那不就得了……”
“咳咳……行了,都忙起来,今天晚上必须打响明天的前炮,可不能再成了哑炮。”孟于超打断了窃窃私语的同仁们,“别再让少主失望了。”
“是!”
百里诺夕的双眸微闭,再次睁开时,眸底氲出层层玻璃蓝,眸色瞬息变成琥珀色,一种勾魂摄魄的气质不自觉地散发出来,她靠近大门的瞬间,房门“吧嗒”一声打开了,她拉着有些呆愣的许宸进了房间,抬脚一勾,房门就合上了。
她松开手,就往左侧走去,“我洗个澡。”
“夕儿……”许宸靠在门上,她的双眸已经恢复常态,黑白分明的瞳孔,清澈异常。
“嗯。”她轻声应了一声,脚步却没有停,径直往里走。
不多时传出“哗哗”的流水声,显然是进了洗浴间。
许宸见她丝毫没有打算招呼自己的意思,便随意地打量起这个房间。
房间的占地面积很大,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居室,一厅一室带一厨。整个装修特别精致,色彩丰富而不紊乱。
厅堂的整个墙体是浅绿色,上面“爬”满了紫蓝色的朝颜,一个很特别的时间表征器安静地躺在朝颜下。那是一个很特别的设计,古朴的沙漏模样,细沙从上而下缓缓流过,却在到达底部的时候消失不见,再次出现在沙漏顶部,而沙漏的旁边却显示着数字,细沙组成的数字,无声无息的变化着。
大厅的面积很大,被装潢者用实木进行了分区。实木是清一色的青翠,所有的木料都是在最繁华时刻被截取的,并进行了特殊处理,保持着清新的色泽。
正对着大门的是会客区,安置着几张简单的木制沙发,其中,靠着窗户的一个沙发特别小巧,堪堪容下一个少女的身形,显然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制的。其他的沙发的边上基本都有一个玻璃茶几,玻璃皆是浅绿色,与墙体相得益彰。
会客区的右侧是杂物区,两排整齐的储物柜分林而立,储物柜是暗红的实木制成的,细看之下,会发现实木上同样雕刻着夕颜的花式,嚣张而和谐。储物柜分敞式与闭式,敞式储物柜上摆着很多瓶瓶罐罐,一些说不出名字的物件。
会客区的左侧则是办公区,一张半人高的办公桌,用整块木头刨挖而成,经过了色泽处理,保留了原木色。办公桌的抽屉是主木刨除的木料制成的,有整块的,也有拼接的,再被绘制上洁白的夕颜,整张桌子透着古朴而优雅的气息。
办公桌前的座椅却是石凳,分不清是什么材质,只是触手微凉,让人觉得舒适,一张薄薄的垫子上纯手工地绣着一朵夕颜,栩栩如生。
办公桌的左侧安置着台式电脑,显示器薄得过分,从来没有在市场上见过的型号,显然又是专门定制的。显示器的连接线穿墙而过,显然那里才放置了主机。
办公区靠门口的位置是厨房了,厨房收拾得很干净,唯独一个陶罐摆在太阳能的感应炉上,上面还有残余的奶渍,显然是她之前热过了牛奶。其他的厨具并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看来,她基本没有下过厨。
办公区再往内侧便是她的卧室,卧室的墙体是玻璃蓝,夹杂着淡淡的粉色,两种色彩并没有混为一色,能够清楚地分辨出彼此。天花板竟然是一片幽蓝色的星空,点点繁星,却不显得杂乱无章。给人一种仿若发现规律,却有瞬间失去头绪的错觉。
一张不小的床摆在正中央,实木制成的,丝丝木纹,刻画出树木走过的岁月。床头依旧是雕刻着花白的夕颜,姿态各异地缠绕着一颗颗不大的石头。石头本身没有什么特别,但是石头被进行了特别加工,撒入了夜光粉,还是加强版的夜光粉,在灯光的照耀下依旧能看到点点的光芒。
床位靠墙的位置是一个不小的实木衣柜,上下左右分层而设,木料被染上了紫蓝色,紫得妖娆,蓝得忧郁。片片绿叶飘零,白色花瓣纷飞。
房门正对的是浅蓝色的门帘,依旧是夕颜的刺绣,只是这次的夕颜数量较多,做工精细不减。
拉开门帘,是一个宽敞的阳台,阳台的护栏上爬满了藤蔓,可以判断出,藤蔓是新近种植的,护栏上的爬痕很浅,新绿的色泽斑驳不明。
令他意外的是,站在阳台往下看,竟然能看到明城的全景,右手是灯火通明花红酒绿,左手是泛着沧桑气息的荒芜。左边的护栏上挂着一个残破的木块,龙飞凤舞地写着“遗忘之地”,上面立着一个绯红色的飞镖,正中靶心。
“这里没有男人的衣服。”
他听到她的声音便转过身,正见她穿着一袭长裙睡衣走来,单手拿着毛巾擦拭着湿哒哒的长发,却完全不知道她是从哪里走出来的。她似乎看出了自己的疑惑,转身背对着他,抬脚对着护栏踢了一脚,“嘎吱……”,那个护栏竟然是门!
他被整个房间的设计惊呆了,究竟是何人,如此用心地为她布置了这样一个房间?
“这里……”他的脑海里闪出一个男人的模样。
百里诺夕点点头,随手将毛巾挂在衣架上,“我出去帮你买两身。”
“让零七去就可以了。”
许宸大步走过去,一把从背后将她拥入怀里,想到那个男人为她如此用心,他只觉得胸口有一个重锤在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疼得清醒。
“好。”她乖巧地靠在他的怀里,看着那繁花似锦的明城,内心平静。
“夕儿……”
“嗯……”
……
“夕儿……”
百里诺夕嘴角微扬,两手分开他紧紧圈着自己的臂弯,转过身,抬手托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颊,踮起脚尖,深深吻了他的唇。
“我的心,不大。”
她知道他在紧张什么,可是,她的记忆并不完全,目前还不知该如何解释。
许宸没有逼迫她,她的过去迷雾重重,他愿意陪她找寻那遗失的过往,用余生抚平她曾经的创伤。
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深邃的夜空挂着一轮孤独的上弦月,无风无影。两两相拥,无梦无言。
翌日,明城的一个说书摊位上,众人围坐在一起八卦着热闹。
“听说了么?范家的抢走了南宫夏新上司的车子。”
“整个明城都传疯了,那个女人准备报复范家呢。”
“那够范家喝一壶了,那个女人手段太恐怖了……”
众人不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刚来明城那会,立夏会所还是一个小角色,明城的三大世家都想从它身上分杯羹。谁知道,第二天,三大世家的家主,齐齐上门道歉。没有人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只知道后来三个世家分别推出一名替死鬼,交由她处理。那三个替死鬼被打发回去的当天就疯了,没有人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这都算不得今天的大事,说到底,南宫夏那个女人还没出手不是。”
“小灵通,你倒快说说,今天明城有什么热闹。”
“这个嘛……”
“给你给你,快别卖关子了!”
“咳咳!且听我娓娓道来。”号称“小灵通”的是一个瘦猴模样的男人,身着一身长袍,手里拿着一把蒲扇,给人一种假道士的错觉,他晃了晃手里的几张票子,满意地点点头。
“这件事要从前几天的自行车行说起,立夏会所的元少主为了躲避陌生男人,进了一家自行车行,本来只是打算借着那家车行的后门,远离那个男人,却被那家车行的老板给拦下了。那家车行的老板,大家可都很熟悉呢,就是号称‘拔雁毛’的钱麻子咯。‘拔雁毛’顾名思义,就是雁过拔毛嘛?正所谓不知者不畏,‘拔雁毛’很勇敢地拦下了元少主,并准备狠狠地讹她一笔。昨天的拍卖会,大家也都见识了元少主的专业挖坑技术,结果没有悬念的是‘拔雁毛’被坑得就差当裤子了。你们不知道,周围的那些老板们可都被坑了呢。”
“小灵通”见大家来了兴致,很不厚道地停了下来,吊着众人的胃口。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小灵通”笑了笑,摆了摆手,表示故事已经讲完了。
“这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