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禾衣自幼习武是个耿直的性子，从来没有七窍玲珑的心肠，听着沈平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此物你当熟悉，”沈平歌掏出凌北郡王府的金牌，“家兄悉知此事才会将金牌交与我，他如今中毒已深，我不能再耽搁下去了，禾衣你要相信我！”

瞧着尧禾衣仍然一副茫然的模样，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还记不记得你后背的一处伤疤，那年你刚到郡王府，我非要拉着你翻墙出去看戏，你为护我摔在了石块上，怕被父亲责罚咱俩便偷偷包扎没跟任何人提起。你我相伴多年，你当是最护着我最了解我的人……”

是啊，将近二十年的相伴她们甚至比彼此的亲人都更加熟悉。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即便换了容貌仍是刻在骨子里。

心下豁然开朗，软剑从手中脱落倒在雪地里。

“平……平歌？真的是你……？”尧禾衣跌跌撞撞的冲到沈平歌面前，“你活过来，真的活过来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没发现那汤有毒，都是我的错……”

“你们怎么都喜欢认错？哥哥也是不停地说不该让我到凤城。可这一切并非你们的错，是我选择的路，是我该承受这些。”沈平歌再也忍不住泪水，“若说有错，也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

尧禾衣哭着直摇头，“那些人有心至你我于死地，不止在你的汤里下毒，还派了高手截杀我。我当时不敌受了重伤被扔进火场，好在那间屋子烧的慢终究还是爬了出来，躲在了花园假山的密道里。”

“所以你的声音……还有脸……”沈平歌心疼的抚上她的面巾，右脸上狰狞的伤疤直到眉梢，无法被完全遮住。

尧禾衣别开头，“无妨，这个样子也好。”

“好，那就不提这些。”沈平歌擦干眼泪，从身上摸出一颗药丸，“把解药吃了，我配的毒你是知道的，再等一会儿恐怕就没办法站着了。”

服下解药，不过半刻身体便恢复了力气。

尧禾衣将软剑缠回臂上，偏头看向来处的密林，“咱们先回谷里吧，我听到似乎有别的人朝这边来。”

“走吧，应该是哥哥派人来寻我，不必管他们。”

从密道入谷，原还是寒天雪地滴水成冰的雪景，却成了生机勃勃草木繁盛的模样。一泓温泉自谷中深处流出，蒸腾的热气盘踞在陡峭的山峰间难以消散，成就了此处的四季如春。

谷中立着几座小楼，呈回字形排列，外围丹房和药房，内围藏书楼以及药王阁。楼间草木林立，温泉环绕，有云梯木廊相连。

“所以你怕连累哥哥才一直躲在谷中不敢出去？”

“嗯，我从凤城逃回来的路上见到有密探在秀平城里打探，所以这才藏进了谷里。这几年也有许多人想一探彩石谷，不仅有江湖人，还有凤城皇宫来的人。”

沈平歌想起关于女妖的传闻，问道，“所以村民口中的妖怪就是你？你把那些人都杀了？”

尧禾衣，“没有全杀，胆小些的我刚出来就把他们吓跑了。胆子大的被我打晕从西边儿的山口扔了出去，只有些难缠的才杀掉了事。”

沈平歌噗嗤笑出声，“只怪那些人遇到了你，常衣的剑法闻名江湖，跟你比起来恐怕也过不了三十招。”

“二十五。”

“哈哈哈，对，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