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沈平歌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何原是素雪门的人抓来的，这供状再由他们送回去就是了。”

“不错，我竟一时忘了他们。”此时外间的早膳已经摆上，沈飞尘陪着她用了饭就匆匆领着一队枭卫出了王府。

巳时过半，风声越发的大，鹅毛般的雪花随着狂风打在窗子上沙沙作响。

尧禾衣寻到沈平歌的房中，怀里抱着一个半旧的木盒子。

“雪这么大，你怎么还出来了？”沈平歌裹正裹在毯子里看书。

“你瞧瞧这是什么？”尧禾衣将木盒子搁到案几上，从袖中抽出软剑挑开了盒子上的铜锁。

沈平歌瞅着盒子上卷草的图样像是北凉风格，木料也是玉山以北才有的黑杨木，“你从哪儿找到的？”

尧禾衣道，“东上阁墙壁的暗格里。”

“暗格？”

“今日风大，我总听到有风声从墙壁传来，本以为墙砖松动，检查才发现有个暗格，里头便是这个东西。”

沈平歌摸了摸盒子表面，又凑过去闻了闻，“以前那间屋子住的是丁嬷嬷，你应当还记得她，那会儿总喜欢给咱们做糖糕吃。”

尧禾衣道，“自然记得，不过夫人过世之后丁嬷嬷不就回乡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消息。”

“是啊，难道是她走的时候忘了带？”沈平歌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沿着盒子的缝隙插进去，轻轻一挑便将盒盖打开。

没有暗器，也没有毒粉。

里头静静地躺着一块叠的整齐的帕子。

“北凉文？”手帕因放的日久有些泛黄，展开里面竟然还包了一块铜钱大小的圆形金牌，金牌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正中纂刻着北凉文字。

“丁嬷嬷是北凉人？”尧禾衣拿金牌反复看了看，“似乎是北凉皇宫里的东西。”

沈平歌也不知道，她从未听丁嬷嬷或者母亲提起过，又或许这些并不是丁嬷嬷的东西。

“我记得你跟着师傅学过些北凉文，可看得懂这些是什么？”

“幼时学的东西如今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沈平歌将金牌上的刻字摹印到了纸上，努力辨认了一会儿，“雪……雪什么？”

她只勉强认出个雪字，另一个字实在繁复难以辨认，只得放弃，“算了，你先将盒子放回去，来日寻个先生看看这是什么字。”

尧禾衣将东西收回盒子里，“这事可要告诉郡王爷？”

沈平歌想了想，“暂时不必告诉他，等我弄清楚这是什么字再说吧。”

两人又聊了一阵，吃过午饭，尧禾衣见她神思困倦便独自离开回了房中。

沈平歌给自己新配的调理药中依旧有很多安神的药材，反正雪天无事，干脆睡过去也好。

又过了两日，大雪始终没有停下的迹象。

沈飞尘早起便冒雪去了军营，据说城外草场边的村子遭了灾，许多房屋被大雪压塌，牛羊也冻死不少。

他领着骑兵将受灾的牧民迁入城中，牛羊则圈在了城东的军营里。

“王爷，南玉山那边也来了许多难民，说是村子都被大雪埋了。”任南之眉梢全是雪花，脸也被冻得通红。

“放人进城。”沈飞尘剑眉微皱，立在高耸的城楼上远眺着连绵群山。

风雪交杂如幕一般，天地之间只余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