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的地牢一如往昔阴暗潮湿,牢中生着炭火还算暖和,淡淡的烟气从牢房顶部的小气窗飘了出去。
耶利飞躺在一床破旧的被褥上昏迷着,阿鹿和另外一人守在他身边,神色十分担忧。许是沈平歌最后下手重了些,简闻涛脑袋后面鼓了个大包,到现在仍未清醒。
“许久不见,上次别时我说过不许你们再到秀平城来。”沈飞尘屏退了枭卫和任南之,只留了沈平歌在旁,他冷眼瞧着几人,脸上无喜无怒如木雕一般。
“三殿下,大殿下只是想再来劝劝你。”阿鹿朝着沈飞尘跪下,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求你念在兄弟血脉救救大殿下!”
“我为何要救他?救活了他,再来与我下毒?”沈飞尘冷笑,他对别人向来冷酷无情,生死性命从不放在眼中。
阿鹿惊诧的抬头,眼神又悲哀又怨恨,“大殿下真的没有想要害死你的心思,他也不过是被简闻涛骗了。如今陛下病重,宣太后年岁也大了,大殿下是想逼你回去帮他对抗四王的余党。”
“此事不必再提,若要救他也并非不可以,”沈飞尘眯起眼睛,“我要你供出北凉在秀平城里的所有暗线,以及凤城里与你们有联络的官员,救或者不救且在你选择之间。“
沈平歌听着不禁暗自感叹,沈飞尘这是直接要从他们身上挖出北凉安插在大虞的所有钉子,果然够狠。
阿鹿愣了一下,面色为难,“涉及机密,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皇庭护卫……”
沈飞尘哂笑道,“你跟着耶利飞和宣太后这么多年,所知甚至比朝堂重臣都要多,我有的是时间与你拖延,只是……”他的眼神越过阿鹿飘向耶利飞,“你可掂量着他是否等的起。”
“好……好!我说便是!”阿鹿爬起身,抓着牢房的栏杆青筋暴露双目赤红的瞪着沈飞尘,“若是你救不活大殿下,我即便拼了这条命也会杀了你。”
沈飞尘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亲自打开牢门护着沈平歌进到里面。
另外的那个侍卫早被吓得不敢吱声,他看了眼阿鹿有些不情愿的让到了一旁。
沈平歌在耶利飞身边蹲下,掏出毒烟的解药和保心丹一并喂了,又三指搭在腕上替他诊脉,“咦?”沈平歌皱眉再诊,脸上渐渐露出诡异神色。
沈飞尘见她面色不定,俯身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沈平歌转头看他,嘴唇微微颤抖,“饮霜露……”
“饮霜露?”沈飞尘挑眉,“他不是重病,而是中毒?”
沈平歌缓缓点头,这毒最熟悉不过,如何也不会诊错,“你们到秀平城可与什么人接触过?”她收回手朝阿鹿问道。
“未曾与旁人接触,只有秦氏。难道是他们?”阿鹿很快又摇头否定,“不可能,他们没有理由伤害大殿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没什么不可能的。”沈平歌道,“秦氏是大虞子民尚会为了利益叛国,更何况是你们大殿下了。若是北凉有人花更高的价钱买他的命,我想秦氏未必会拒绝。”
阿鹿这才如梦初醒,恨恨的咬牙道,“必定是小王爷,四王当年政变失败死在宫内,他的小儿子袭了王位,一样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整日盯着王座意图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