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处置秦氏族人?”沈平歌想起秀平城里这颗暗钉还堂而皇之的扎在眼皮子底下,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沈飞尘冷哼了一声,似乎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秦氏虽是巨贾却在官场没有什么盘根错节的关系,想要连根拔起不是难事,不过我还想留下为我所用。”
“用什么法子?”
“我手下有一员参领,为人忠心处事又精明,他出身丰县秦氏旁枝,是族中嫡子,如果秀平的秦氏出了变故无人继承,那他便是顺理成章的族长。”
沈平歌眉头一挑,“这个好办,现成的法子。”说这她从随身的锦囊里摸出一个蜡丸,“跗骨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就是你聪明主意多。”沈飞尘接过蜡丸收好,两人风轻云淡的几句话就把一个大家族的命运握在了掌中。
“对了,我记得你说过饮霜露之毒无解,你如何能救得了耶利飞?”
沈平歌早知他会问,心中已有对策,“我在谷中找到了师叔的手札,你知我对这毒一直耿耿于怀,翻看了许久才找到解毒之法。”
沈飞尘不疑有他的唔了一声,“那就好,我只怕你又做出什么事情不与我商量,到头来伤了自己。”
“不会,不会。”沈平歌颇有些心虚的笑了笑。
城里冻死的人越来越多,有些甚至已经将家中的家具拆掉充当薪柴,沈飞尘怕长期下去会出乱子,抽调了军中三百名士兵分批在城中日夜巡逻。
他将沈平歌送回英声院后又匆匆离去。
画蕊和几个侍女正抱着晨起拿去拆晒的被子回来,正瞧见见沈飞尘临走时在沈平歌额上轻轻落了一吻,各自红着脸躲在一边。
“看什么?偷窥主人当打多少板?”沈平歌笑着骂了两句。
几个丫头年岁都不大,见她没有生气便推推搡搡的闹了起来。
用过晚饭沈飞尘仍旧没有回来,府中的薪炭也见了底,少微和司默商量着要不要去后山把林子伐了暂解燃眉之急。
沈平歌道,“先不急,年已经过了,若是十五之后仍不见好转再伐不迟。”墨蓝色的天上星斗璀璨,想来明日仍旧是个好天气,只需不要再下雪,秀平便能撑过这个冬天。
画蕊担心沈平歌着凉,又多添了一床被子,手炉裹在被子里烘的热乎乎。
院子里渐渐静了下来,只余悠悠风声。沈平歌正睡得舒服,却突然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她慌忙睁眼,就着昏黄烛火瞧见床前站着个黑衣男子。
她被捂着嘴巴出不了声,手悄悄摸向枕下的药囊。能悄无声息的在郡王府中来去必定不是寻常人,不住心下突突直跳。
男子黑巾蒙面,声音压的极低,“娘子不必惊慌,属下是奉了国公之命前来。”
洛千书?沈平歌眨眨眼,示意自己明白,黑衣男子轻轻放了手,“娘子当真不记得我了?”他凑身上前,一双眼睛灿若星辰。
沈平歌摇头,“不记得,你当真是兄长的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