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皆苦,画蕊尝尽艰辛依旧纯善倒让沈平歌既羡慕又喜欢,“好了,霜凝先生不过与你玩笑几句,时候不早我们先走了。”
画蕊又这样那样的啰嗦了两句,惹得沈平歌和尧禾衣直笑。
二人出了内院,便有队枭卫跟上。“这丫头忠心是忠心,心思却太单纯,若来日去凤城不可带在身边。”尧禾衣敛去笑容,一副清冷模样。
“我知道。”沈平歌点头,又侧头朝枭卫队长问道,“这几日秦家有什么动静?”
枭卫道,“回娘子,秦家的老爷和几个公子都患了病,一开始似乎是伤寒,这几日病情愈发的重。太守担心是疫病,已经让人封了府门。”
常人无武艺傍身,跗骨毒发作的的要快上许多,沈平歌默默估算了下时间,“你去告诉南之,让参将秦优去接手秦府诸事,若有病人逃出传染全城,便维他是问。”她自然明白城中根本没什么疫病,现下只要以此为由将秦府箍上十天半个月,待掌事之人死绝,秦优就能顺理成章的将整个秦氏家族控制住。
“属下明白。”
“还有,军中的事情必要保密,任何人都不得外传,若有消息漏出马上灭口。”寒风凛凛,沈平歌将大氅的领子竖起,裹住半张脸颊。
先前军队里有士兵发热,起初只当是风寒,那士兵倔强一直顶着没与旁人说,直到昨日又有十多人发热咳嗽,甚至有人胸闷昏厥。沈飞尘意识到大事不妙,赶紧派人来接沈平歌前去验看,若当真在军中暴生疫情后果将不堪设想。
“是。”队长领命而去,沈平歌一行从西门出了郡王府。
府外的粥棚依旧开着,萧瑜腿好了之后每日都来帮忙,倒是没有一点世家女子的架子。沈平歌坐在马上从巷口出来冷眼看她,她也瞧见了沈平歌,先是一愣而后挑衅的剜了她一眼。
“萧家娘子倒是有恒心,听说最近城里对她很是赞许。”尧禾衣策马上前,“看来是志在必得。”
“我求之不得有人接手这些琐事,她愿意折腾就由着她,沈家如今的复杂状况岂是她能理解的。”沈平歌扯过缰绳,扬鞭疾驰出城。
往军营去的方向已经开出了两马并宽的路,雪墙堆在路两边足有半人高,看起来像一条从秀平城通往军营的水槽。
城外比城内更冷了些,沈平歌呼出的热气瞬间在大氅的风毛上结出一片冰霜。
沈飞尘没有对军营说明沈平歌的身份,而只说了霜凝先生前来诊治,再加上她装扮质朴像个乡下丫头,众人便以为她是尧禾衣的学徒帮手。
“你瞧着情况不对就赶紧退出来,面巾千万揭不得。”沈飞尘将生病的兵士集中在了一个大帐子里,门口点着炭盆上面煮着雄黄,丹砂等药材,沈平歌拉了拉艾草汁浸过的面巾点点头,“晓得了,这个季节发不了什么重症,我来的路上看了,恐怕跟东边那些牛羊有关系。”
沈飞尘皱眉,“我也注意到了,这两日牛羊死了许多,有几个帮忙看管的老牧民说是发现了恶疮。”
“这就没错了……”沈平歌心下犯难,她于医术并不精通,尧禾衣也只是对外伤粗通些皮毛,“我先进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