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的人类，虽然说也分散而居，仅有小规模的部族，可到了重大事情上的时候，却比兽人团结的多。

只要章南与书棋能够掌权，最后摧毁的就是整个北部。

一个鸡蛋，你想要从外面捏碎它，或许可以，却到底有些费力，但你若是从里面啄，情况便又有不同。

“你再这般……”苍城眯了眯眼，道：“我可要忍不住出手了。”

“你的手，伸得还短吗？”苍耳看着苍城，轻哼了声。

苍城做的一切，他都知道。

不去阻拦，并非是不知情。

可苍城，就是仗着他这般，才愈发放肆。

苍城只是看着苍耳，道：“我说过的，我是哥哥。有些东西，是我应得的，我让给你，却不代表自己一点儿都不会插手。”

“所以，我也默许了你的那些动作，不是吗？”

苍耳的目光，落在苍城身上，似有深意。

谁是哥哥，他们彼此，最清楚不过。

有些话别人听不懂，他却无比清楚苍城所说的，是什么。

另一边，清露感觉到冷风袭来，不由缩了缩脖子，看着小厮，静了许久道：“商队到那儿，我便到那儿。”

“……好吧。”小厮隐约感觉出清露的不愿透露。

明明是个容易放下防心的姑娘，怎么反而要对一些事抱有这么强的戒心呢？

而清露，从很久之前，就已经是这般了。

从那时遇见祁笙开始，就是这样矛盾的存在。

也正因不能够完全以一种模样出演自己，她才总这般不如所愿的吧。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哪一句话，是她的真心。

说的时候，都是情真意切的。

过后，又渐渐淡了感慨。

纵然有水袋取暖，清露仍是觉得有些冷。

反而因为有了这个水袋，让她对那些风的冷，有了更明显的感觉。

“你呢？”清露知道那个小厮一直在盯着他看，但她渐渐，有些不耐这样的目光了。

她不希望别人去猜她的心思。

如果不能够一眼看明白，就别再多触及。

因为就算弄懂了，也不会如他所愿的那般。

“我……”小厮想到自己的身份，忽然止了口。

清露看着他，勾了勾唇角。

那样的神色落在小厮眸中，忽然刺目。

他匆匆低了头。

清露则是心情似乎好了起来，哼起一首家乡的软调。

这是她娘，小时候经常哼给她听的，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伴着这样的曲调入睡的。

只是自从她离开北部，就少再听到了。

只能是自己哼给自己听了……

这种时候，清露就会万般想念起她的爹娘来。

她从来都知道，爹娘才是最重要的人。

其余的所有人，都比不上。

比不上的……

清露忽然伤了神，目光不知道飘在何方，似有深情的曲调，其实也只有调而已。

她不曾再多投入心思。

因为心思早就被旁的事情给扯到了别处。

小厮听到了清露哼的调子，起初觉得动听，而后觉得熟悉，终于，他猛然看向清露。

果然，她果然来自北部。

他没有猜错。

不会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