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齐孟妍一下子从自己的臆想中醒来。

她收拾了下自己的情绪，眸光恢复了清明。

“有些情感，注定被压抑。”

“不管你想的是什么，都不能越雷池一步。”

“这是我的底线，你应该明白。”

齐孟妍回想着他曾经对她说的那些话，想起自己那时候问。

“那，你就做我哥哥，也不行吗？”

而他决然摇了头，展开那幅画卷，上面是齐孟妍，他道：“别人看到了，或许不会多想，可我明白，我在画这幅画的时候，内心旖旎，绝不是兄妹之情……”

“我有了那种心思，就没法把你当成妹妹了。”

齐孟妍红了眼眶：“那，不做妹妹，可不可以……”

“你在开什么玩笑。”

齐孟妍笑着，没说话。

怕他多想，有些事情，他一直不知道。

其实，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啊。

可是这事儿，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这北齐就要大乱了。

齐孟妍答应了娘，要一辈子守口如瓶。

其实，他只是娘的故人之子……

但无论如何，在所有人眼里，他们都是不可能的。

那么，她不做北齐的公主了，将来以另一副面貌，出现在他身边，可好？

齐孟妍没能将这番话说出口，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果知道了她的想法，会不会认同……

其实，脱离北齐，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看来，所有人都在为那些……听起来荒谬的东西，苦痛且甘之如饴。”

齐孟妍松了手，看着远方的天，还是难平心绪。

有些思念，没来的时候，让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忘了那个人。

而一旦来袭……就如同潮水汹汹，无穷无尽，不绝地涌着……

一旦陷入了某种思绪，就很难脱身而出了。

而祁笙，之所以没有再坚持让齐孟妍另寻安身之处，也是因为心思完全不在那上面。

一天才过去一半，他就已经像是走完了一生一样，内心疲倦。

他轻轻闭眸，就不知不觉陷入梦魇。

“阿祁……”

祁笙愣了愣，从来没人这么称呼过他。

而后，他身后走出了一个人，神色温柔，轻轻拥他入怀：“我的孩子，你连娘都不认得了吗？”

“我……”祁笙声音干涩，再多的话，都卡在了喉口。

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也是娘不好……竟然一去，就离开了你那么多年。”七柒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和祁笙印象中的一模一样，她面色愧疚道：“在火狐族，你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吧？”

“也没有……”祁笙缓缓伸出手，碰触了下七柒，发现触感真实。

是真的……

他的手瞬间就轻轻颤了起来，然后沙哑着嗓子，喊了句：“娘……”

这些年，除却阿桃，只有爹娘是他心底的重要。

如今，阿桃走了，但他总算，还没有那么失败。

还没有……失去全天下。

“娘在。”

祁笙红不了眼眶，也说不出煽情的话，只是轻轻点头，然后再重重点头。

像是要确定某件事一样。

心里藏了太多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