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准儿就是她,平时便嚣张跋扈的......”
“是啊,雨瑶素来与灵姑娘不和,不是她还会有谁?”
“真是最毒妇人心......”
醉春楼的人七嘴八舌地控诉起已经被认定为杀人纵火的雨瑶来。
“走水那日我就怀疑是你作为,可老身真的不愿相信你能干出如此下作之事,顶着大家伙儿的压力将你护下。走水的事儿暂且不说,这杀人一条,我四娘可保不得你啊!”金四娘将拐杖杵得地面噔噔作响,气得捂住胸口,别过脸闭上眼睛不去看雨瑶。
雨瑶使劲摇着脑袋,哭得死去活来。
“既然如此,那司大人就把她收押了吧,”灵月儿狠狠地瞪着雨瑶对提刑官说,然后转身向镇远侯爷哭诉起来,“要不是她小兰怎么会死,我也差点就没命了呢......”
“不急,不急。”提刑官摸摸短小的胡须,笑意盈盈地给身边的人们斟起茶来。
镇远侯爷站起身来,双手接住那杯茶,露出一抹笑:“司大人怕是还有一个故事吧?”
提刑官赞许地点点头:“还是侯爷懂我。”
“糊涂的雨瑶妹妹,这次老天都救不了她了。”湘云起身福了福,端起提刑官给斟的茶,讪讪说道,“现在证据确凿,换个故事怕是也无法抵赖吧?”
提刑官抬眼冲她一笑:“是啊,昨天王二递给我这个证据的时候,我也这么想。”
“不过,陪同我们验尸的那个小丫头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提刑官用手指指连若伊冲她笑了笑,“她说,‘这证据来得也太巧了吧,’太巧了,巧得我都觉得案件简单得有点不对劲。”
“是啊,纵火案一直没查出证据,偏偏这个时候就能查到了?怪怪的。”连若伊向周围解释。昨天她提溜着验尸官的木箱送提刑司的人离开的时候,刚好遇见王二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声称在醉春楼的一口枯井里发现了纵火的证据。
“所以我有了另一个故事,”提刑官闻闻了茶香,“嗯,四娘你们醉春楼的茶可正香。”
“大人不嫌弃就好。”
“哈哈,怎么会呢,”提刑官喝了一口茶水,“确实是好茶,这人就像茶水一样,得细细品才知道个中奥妙。”
提刑官从袖口摸出一把钥匙,递给金四娘:“昨日老夫向四娘要了一把你们醉春楼档案格的钥匙,发现在坐的每个女子们都不是出自容易人家,我也为此而深表同情。其中最让我觉得独特的是一位美人,她竟然是御白巫族之后!众所周知,御白巫族最善易容,因此技而盛,也因此技招得灭族之祸。这位还在孩提的美人得幸逃亡我御央,后被醉春楼的金二娘,也就是四娘的姐姐收养,最后成了醉春楼惊艳四座的美貌艺妓,知书达理,温婉大方,一副我御央中土之地女子的模样。”
“大人的意思是,民女易容成雨瑶的样子杀人不成?”湘云抬脸从眼神里射出一道寒光。
“只是故事,姑娘先别动气,”提刑官并不理会湘云的冷哼接着说,“难道是这个巫族后人易作小雀容颜放火,又易作雨瑶恐吓王二好让小雀听去,再装作犯病雨瑶买砒霜在糕点里下毒么?”
“那雪花糕是雨瑶自创的点心,全醉春楼只有她一人会做,”一个青羽衣衫的女子站起身来福了福身,“若是巫族后人佯装,也是空有其表,可做不出雨瑶的手艺。”
“是啊,再者说好几盘子,大家都尝了,唯独一盘吃死了人,凶手怎么断定小兰就会端那盘有毒的呢?”另一个白纱女子也辩解起来。
“那就说明做雪花糕的是真雨瑶,下毒在小兰拿了一盘雪花糕之后呗。”连若伊忍不住接话。
提刑官赞许地一笑:“说的没错,所以杀人者并非雨瑶,而是另有其人。不过,本官现在更想谈的是纵火之事。”
他一面说话,一面给湘云沏了一杯茶:“都得感谢湘云姑娘的那个疑问,她说‘为何小雀会帮指认走水之夜遇见过自己的王二呢?’这让我猛然惊觉有人在骗人。而当那包‘证物’出现在我眼前,我就知道说谎的是谁了。”
“大人饶命啊!小人是......”王二扑通一声跪下了,还未说完,就被身旁的衙役堵住嘴,双手被紧紧擒住。
提刑官背身走到灵月儿处:“王二根本没有看到纵火的人是谁,因为纵火的恰恰正是单独住在花魁屋侧的死者本人!”
此言一出,全场惊愕不已。
“不可能!小兰怎么会放火杀我呢?”灵月儿一脸惊诧,抓着镇远侯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可她确实这么干了,就像雨瑶威胁王二一样确有其事,”提刑官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说,“小雀也的确恰巧看到此事,只是她只听到雨瑶不让王二彻查此事,可没有听到原因。那么原因是什么呢?”
提刑官摆手让衙役把塞在雨瑶嘴里的红娟布拽下来。
雨瑶呸了几口,说道:“因为这王二与我素有旧仇,借此事三天两头扰我清净,气得我只能骂他,却没想到被人认为是威胁。”
“不仅如此吧?雨瑶姑娘?”提刑官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如果你再避重就轻的话害的可是自己哦。”
“我......”雨瑶脸色为难,紧缩眉头半晌,“因为我偶然听说湘云姐与镇远侯爷好像有家仇,我怕她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