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最早来这里的？来了几年？”慕永言似乎根本不在意这老妇说了什么，而是突兀地问道。

林一梦只见那老妇人一愣，目光之中闪过些许的波动，随即那一双眼睛立即又归于平静，不，应该说是浑浊。

“八年了。”

林一梦听了心想，那那些将这老妇人送来的人倒真是狠心，尤其她的子女。这个年纪，即便是八年前子女也该成人成家，如何能将这一的老母亲送来此处呢！她想着，难免叹一口气，觉得心中的郁气变得更甚。

“行了，看过我们便走。你还算配合，待会会留些吃剩的吃食在村口，要不要随你们。”

慕永言说完，立时转身，对林一梦说了声“走”，便当真大步离开。

林一梦回头看着那老妇人，老妇人迎上她的目光，别开头去。

即便如此，她还是在老妇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艳羡，悲伤？不，又似乎都不是，那种感情像是被巨大的氤氲包裹着，瞧起来模糊不清，可你却明明能感知到在一片浑浊的背后，是汹涌的、巨大的、澎湃的情感；但偏偏那些所有的锋利，所有的怨恨，所有的情绪，都被紧紧地包裹着，可偏偏又能让然感受到。

回程的路，慕永言走得飞快。林一梦跟得有些辛苦，她一边快步追赶着慕永言，一边回头张望，在她快要离开村落的时候，瞧见不知什么时候，那些身着着破旧衣衫的女子躲在泥房子背后，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闪躲张望。

当她再次回头村头之时，再回头看去。身后的泥房子，身后的黄土，身后山丘之上稀稀疏疏的树木，还有那些闪躲着的女人，就那样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一颗心，变得愈发沉闷。

回到马车上，慕永言让小厮将几个食盒提到村口。还特意嘱咐，直接扔在地上，万万不得客气，越是凶神恶煞越好。

待小厮走后，林一梦终于再忍不住。

“为什么？”她问道。

“你猜方才见到那位来了八年的女人，今年多大？”慕永言依然没回答她的问题。

林一梦显然并不想说这些，更想弄清楚慕永言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先回答我，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待会都会一一说给你听。那么，你先说，你觉得那个女人今年应该多大年纪？”

“五十知命、六十花甲，大概如此吧？”林一梦到底先压下心中的疑问和少许的不满，答道。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她明年才到三十。”

慕永言这一句简单到不能在简单的话，就像是一记深水炸弹，使得林一梦收到全然的震撼。

她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可能？”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一边说一边觉得这简直不可能。一个那般衰老的人，怎么可能是个三十岁都不到的女子！

“这……”林一梦看着慕永言的表情，知道他没有骗人，“你确定不曾搞错吗？”

“确定，绝无差错。另一个女子，来了不超过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