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沉淀着过往的记忆,在时间的缝隙里漫不经心的一点一点筛选,忘掉的忘不掉的最后都销声匿迹于命运的指尖。
于多年之后,我们听着熟悉的乐曲回想曾经的青葱,原来岁月还是在安静的守护着每个人心底里最初的秘密。
你看,我们曾多么多么努力多么多么用心的喜欢过某人,然后多么多么不舍多么多么遗憾的天各一方。
于是我们不再执着,而是贪婪的相信,终有那么一天,那个对的人会带着清瘦的容颜再次出现。
“姐!帮我先看着会儿!”
眼前出现屁大点的孩子正自顾玩着手里的玩具。刚进门的陶梓大脑突然死机,愣是没回过神,好一会儿才跑到阳台叫骂:“陶!醉!我都说多少次了,安全第一,安全第一的!咋还闹出人命啦,翅膀硬了是不?亏得算命先生说今年咱家祖坟要冒青烟,我看是股黑烟吧!”
瞧瞧,这还没结婚呢!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气得陶梓一哆嗦。
什么姑姑舅舅太姥姥通通没逃过此劫,着实让陶梓点了遍家谱。还好这“荒郊野岭”的就这么一座装修豪华的宫殿。不然这一枚精~子引发的血案倒是让别人捡了笑话。
若不是口干,以她的性子怕是要喷到祖坟诈尸方才罢休……
陶梓接了杯水,翘着二郎腿儿坐在沙发上,目光犀利,上下打量眼前的小家伙。想是被目光惊吓到了,小家伙把玩玩具的小手顿了顿,而后缓缓抬头,拖着稚嫩的声音开口:“你……是坏人!骂爸爸……”说完,继续自顾自地低头玩耍,两只小手忙得很。
陶梓瞪大了眼睛,呵!这是何方妖孽!豆丁大的小不点竟也会喷人?
毕竟没结过婚生过子,根本不知道小孩何时会说话,何时会走路,何时会和你打哈哈……
陶梓收回惊讶的神情,轻咳了几声,想引起小豆丁的注意。
继续轻咳……
再轻咳……
大力出奇迹的咳咳咳……
都快咳出一口老血了,可这小屁孩连头都没有抬起过。陶梓顿时黑了脸,念他毕竟是孩子,也就不与计较。
她从沙发上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向前挪了挪,盯着小家伙,伸手,左脸蛋戳戳,右脸蛋戳戳。
还挺有弹性的嘛,保养得不错。
“你!”小家伙顿时气鼓鼓的。
“我?”陶梓用手指着自己,表情惊讶又迷茫。
“你!讨厌!”声音三分稚嫩七分傲娇,随后又扑腾两下小脚丫,可爱得紧。
陶梓楞了下,扑哧笑出声,这小家伙真有意思,立马兴奋得将魔爪再次伸向无辜稚嫩的小脸,柔啊柔,搓啊搓!欢喜得不得了。
小豆丁的脸蛋都快被这位讨厌的大姐玩坏了,这娴熟的手法,这和谐的画面,感觉像是在揉面……
“哎呀!你!真讨厌!比爸爸,还讨厌!”
陶梓看自己是被人家嫌弃了,可全然不在意,揉得更欢实。
表情丰富,会说话,还会和你打哈哈。高科技啊!不错,不错!
陶梓一想到将来某天,她也会生产制造出这么一个活宝,额……说不定是两个,咳……三个也说不准……不禁竟红了脸。
小家伙很是受不了眼前这位傻乎乎的大姐。趁着傻大姐做白日梦,嘿呦!挪啊挪,嘿呦!挪啊挪。
小家伙马上脱离苦海时,陶梓那么随手一捞!瞬间又给拖了回来……确切的说,是四仰八叉地拖了回来……
小家伙,回头是岸啊……
陶梓像整理物品一样将小东西摆放得端正,随后捏声捏气,尽可能把声音放得和蔼:“小盆友,你叫什么啊?今年几岁啦?”顿了顿,没忍住又问:“你是男孩女孩啊?”
这也不怪她,说是男孩呢,未免长得细皮嫩肉过于秀气。可说是女孩呢,又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傲气。
小家伙貌似只对最后一个问题感兴趣,站起身子,快!准!狠!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结束,哧溜一下!春光乍泄,亭亭玉立……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要出墙啊。
咳,咳,陶梓被口水呛得打紧,瞳孔无限放大,怕是视网膜都快不能镜面成像了,面色霎时细腻红润有光泽。
第一次见到……
见到这么……
这么……
小巧玲珑,含苞待放……
水灵灵娇滴滴的……
咳咳……
那个啥哈……
他姥姥大爷的熊孩子!敢情是在调戏老娘吗?
陶梓虽有些愤愤,不过还是伸手将小家伙的裤子套上去,冻坏可就不好了,陶家的香火万万不能毁在她手里啊。
此时,小家伙喏喏开口:“爸爸说,忘了男女,就脱裤子。”
陶梓几欲吐血……
这孩子命也忒苦了点,竟摊上这样的爹爹。看来上辈子定是不安生的主儿,造了不少孽,此生轮回才结下这等美好良缘。
到了晚上9点,陶梓不见孩儿他爹回来,手机还一直打不通,心中暗骂了几声这个弟弟。
小家伙在那张宽大且柔软的床上睡得香甜。这孩子一整天不吵不闹,自己和自己玩得还很嗨皮,着实很省心。
陶梓坐在床边,看着熊孩子憨憨睡态,母性光辉泛滥,朝着小脸蛋轻轻啄了一口。
嗯!还挺嫩,和白天的触感一样好……
“妈妈?我,很想,你……”一只稚嫩的小手突然死死抓住她的小拇指。如此倔强的,却又万般无奈,好似轻轻一松,便失去全世界,便失去最简单的,从未奢求过的幸福。
陶梓突然愣住了,只觉眼角温热,却着实把自己都吓到了。
她并非多愁善感的人。
只是这些年发生了太多的事。
她很了解自己这个弟弟。
眉如剑,眸如泉,脸上时时挂着千年不化的寒冰,怕是泪水都寒冷得刺骨,将将滴落时便会化成冰晶。平静的外表好似从万念俱灰的绝望中赫然矗立起的高不可攀的坚强堡垒。一撇温柔的笑却是拒人于千里的嘶吼。
如此,虎视眈眈,如此步步为营,如此,波澜不惊。
本不该有的老练成熟。
不过多年以前,他的性情并非如此。
可是,谁又抵得过岁月的刻痕?谁又逃得出命运的桎梏?一切终究是草草了结。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可轻描淡写,安静地一饮而尽,而后淡淡消化,可免不了漏出一丝芳香,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