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研,你说咱这孩子要是个闺女叫啥好?”陶父摸着妻子的肚子,呵呵傻笑。
“女孩?那就叫陶思琪,怎么样?”陶母吃着桃子,眉开眼笑。
“陶思琪……”陶老爷子推了下老花镜,手里在不停地翻看字典,琢磨了一会儿,说,“听着多像陶死去,不好!晦气!”
陶父说:“爸,那就想个有纪念意义的名字,叫……”
“就叫陶梓!”老爷子虽然退役有些年头了,可还是改不了当官的派头,啥事都要做主,啥事都要他说了算。
桃子……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尴尬不语,面部那个乌云密布啊!头顶那个电闪雷鸣啊……
老爷子合上字典,得意洋洋地站起身,双手那么一背,特神气,特有范儿。开始卖弄自己大字不识几个的文学造诣:“俩娃娃啊,我告诉你们,这个‘梓’字呢,是一个木字旁加一个辛苦的辛……”
老人家说得眉飞色舞:“这木字呢!那个……就是做事要循规蹈矩,从一而终的意思,这辛字呢就更好啦!要学会不怕苦不怕,脏活累活都要干的拼劲儿!辛勤的意思。最关键的是谐音啊,小妍最近不是特爱吃桃子吗?多有纪念意义!”
“咋样?”老爷子笑得特带劲儿,特欢实。
俩娃娃呵呵陪笑。
就想啊,千千万万,万万千千别是没枪的货啊!
当孩子出生后,陶老爷子乐得更加欢实了,抱着小公主逗她:“陶梓!叫爷爷,嘿嘿!陶梓,你叫陶梓呦,爷爷帮你取的!”
桃子……桃子……桃子……
夫妻二人哭晕在厕所……
陶梓出生不到一年,陶家又要再添新丁。
这回陶父陶母学机灵了,从不在老爷子面前议论孩子叫啥。他们以为老爷子早把这茬忘了。正暗自窃喜时,老爷子一句话顿时炸蒙二人。
“这胎不管男女,就叫陶醉酒!”
话毕。
孩他爹陶斌吐血暴毙……
孩他娘王舒研吐血暴毙……
老爷子怀里的小陶梓看了眼爹爹和娘亲,立马喷了口哈喇子……
“宝宝,你也觉得不错,是不!”
小陶梓一听,又是奋力一口哈喇子!额……没喷出来,呛得直咳嗽,想替爹娘报仇雪恨来着咧!结果是个哑炮……
陶老爷子笑呵呵地给宝宝擦嘴:“据我分析啊,这孩子估摸是四个月前成功登陆的。”
陶父……
陶母……
相顾无言。
“那晚小斌不是和朋友聚会去了吗?后来半夜你开车去接的他吧,小妍。”
“爸,你怎么知道?”陶父惊讶,陶母脸红。
老爷子笑得那叫一个得意:“你以为老子就会摆谱?告诉你,当年咱也是从普通列兵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警觉性和反侦查能力还是很敏锐的!大半夜车熄火了,人好久没进屋,你说在车里能干啥?”
陶父尴尬,陶母更是娇羞。
“咱是过来人,啥不懂,当年我和你妈,咳……我和你妈那是在苞米地里打滚儿才生的你这兔崽子!你以为是在热哄哄的炕头那儿还!”
陶母呵呵笑个不停。
陶父……
那天过后,陶母认为这名字着实太难听,总觉得是个事,于是旁击侧敲:“爸,你看这孩子是不是该有个小名才好些?叫着亲近不是。”
“说得也对!”
“爸,我都想好了,干脆大名叫陶醉,小名叫酒酒?”再怎么说,陶母也不好违背长辈,只好把名字这样改动。
“陶醉……酒酒……”老爷子想了想,觉得甚合他心。“好!挺好的!”
那年,c市的夜晚格外闷热,陶家这俩娃娃却像温柔的风,散了温热,醉了姿容,仿若带着丝丝缕缕桃香沁人心脾,老爷子乐得屁颠屁颠,遂下令:“种桃树!”
后来,陶家院子不知从何时起,多了个雅称”桃花坞”。世事变迁,再后来,不知哪位浪漫主义现代伪文艺青年感时伤世,触景生情。
题词:“坞落琼眸碎,桃香依卿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