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么念旧的人吗?我们吵了那么多次,在你眼里,我到底还有什么好的?你自己不都在跟我赌气吗?”见喻文辉没说话,吴明明继续说,“你还没发现吗?你没发现的话,我发现了,我们三观真的不合。”
喻文辉却叹了口气:“五年了,一点的三观不合——就是你认为的必要的分手结果吗?”
“那还能有什么?你还希望有什么?还轻微的三观不和,学校或许谈得上这么说,在校外,你这样的说法是认真的?”吴明明好笑地说。
“跟我分手没多久,立刻去找了你老板……你跟常桐在一起的事情,我很早就知道了。”
吴明明手里的动作一顿,.她深吸了一口气,说:“如果你觉得,我跟你分手吵架是因为常桐,那你是误会了,我跟常桐的相处,是在我和你分手之后才开始的。”
“你不适合我,我当然要去寻找适合我的人,去寻找适合我的生活,常桐是我认为的没错的人,他才是最适合我的。”
“……”
见喻文辉没说话,吴明明继续说:“我大概理解你的想法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出轨了?没关系,这点事情上我可以给你解释清楚,省的之后还有麻烦。”
喻文辉却没在意她说的别的话,所有注意点都钉在了吴明明的情绪上:“这么一段时间没见,你的脾气变得更暴躁了。”
吴明明没接话。
关于脾气的事情,吴明明是没感觉,但其实周围的人,不止是喻文辉,很多人都有感觉。
可能是吴明明被宠坏了,她自己没感觉,别人去提醒,反而有可能招人反感。
在这样的环境下,喻文辉是第一个提醒她的人。
吴明明没理他的话,自顾自的解释道:“第一,订婚当天我跟你分开后,遇上了我们老板,因为我喝醉了,所以我被他带着去了他家,但那次,我们并没有发生关系,作为比较熟悉的同事,只是给我提供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而已。”
喻文辉嘴角抽了抽。
这可是他完全不知道的,预料之外的事情。
吴明明继续说:“我是怕还有人跟你说什么,你会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到底是关系一场,我们没必要闹得很难看,多解释点以防万一。那天反正我一个人睡了一觉,他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的,醒来的时候,他还劝过我跟你和好,回去跟你多聊聊,但是是我觉得我跟你不是一个类型的人的。”
“文辉,你打心底说,我们从大学开始就是吵吵闹闹分分合合,一直折腾到现在,毕业出了社会,我们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工作要面对,有自己的家庭关系,你还没感觉出来,我们在三观上其实有很强的冲突?”
“我们的生活模式不同,根本不同。对待事情上的想法也基本是不一样的,不然这么久的吵闹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吴明明的话没什么问题,偏偏她的态度硬气的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
“所以,现在,不要给我,给你自己找麻烦了,我们还是各自过各自的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以后还能做个朋友。”吴明明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现在这样来我家,真的很难看。”
喻文辉本来还愤怒的,可吴明明越说,喻文辉越是冷静了下来。
喻文辉的性格对外其实可以算得上不错,起码长期相处下来,并没有会让让人感觉不愉快的地方。
只是在处理感情关系上,两个人总会出现冲突,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年轻,对于这方面的处理实在是谈不上高情商。
又或者是……两个人都不是会轻易服软的类型。
喻文辉想来想去,还是放心了:“算了,随你吧。”
喻文辉说完,转身进去了,吴明明没看清他的表情,心里还有点困惑,她心道:“这男人这么千里迢迢走过来就为了这几句?“
她不喜欢被人纠缠,但也确实没想到喻文辉的想法会变得这么快。
走进门,吴明明就看到喻文辉给他的家人鞠了个躬,说:“非常抱歉打扰各位了,我跟吴明明的事情是处理的差不多了,之后大概不会再来访了。”
喻文辉看了一眼吴明明,转身走了。
这是个端午节。
这还是许多年前,电子设备根本不发达,思念的传达只能通过电话来进行,吴明明来回徘徊了一伙,躲避了父母的询问,进房间给常桐打了个电话。
“嘟——嘟——”不知道为什么的,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吴明明居然有了些许紧张和期盼。
电话接通,吴明明几乎是带着点迫不及待的喊了一声:“常先生。”
即使正是相处了,吴明明也喜欢喊这个名字,其一是因为常桐说过还挺喜欢这么叫的,其二是因为她自己也觉得这个名字挺不错的。
常桐那时候跟她说:“你这么叫我特别好听。”
吴明明那时候就记下了,之后的相处中,他叫的就是“常先生”。
常桐当然也没说什么,只是每次都会伸手揉揉吴明明的头。
常桐很温柔,很厉害,舒服到让人会很不经意的对他露出臣服的欲望。
听到吴明明这声几乎带着点急切的呼喊,常桐笑了笑。
吴明明听到常桐对着某个地方说了一句他不是很听得懂的话,接着,电话对面的人问:“怎么了?”
“没……”吴明明说的有点害羞,“就是想你了。”
“这才多久。”常桐轻笑,但还是跟着说,“我也想你。”
“很快就又可以见面了。”
吴明明握着电话的手雨点紧张,她轻轻“嗯”了一声。
“我那个前未婚夫,今天来我家里找我了。”吴明明说,“想跟您说一下这件事情,他已经被我说服了。”
常桐的声音极度温柔:“那不是挺好的。”
吴明明不知道的是,这样温柔的人,手上做的是个什么动作。
常桐并没有出差,他只是去了自己的另一个房子。
吴明明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常桐手里真拿着一把已经沾了血的小刀,而脚下跪着的,是一个惊恐万分,却说不出话的男人。
男人的背部皮肉已经少了一块,不大不小,正好是那极小的刀片转一圈的程度。
男人早就说不出话了,常桐手上的动作和他那温柔却又满是威胁的表情已经足够表示很多。
他害怕。
他几乎快忘了这样的日子自己过了多久了,每天,每时每刻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毫无自由。
常桐是这段时间才接了新人囚禁过来的,男人本来想和这个新来的人一起谋划逃出去,却被那位新进来的人告了秘。
结果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男人一边一刀一刀在男人的小臂上划着,嘴里寒暄的,却都是一些温馨的话。
“嗯,没事,最近天气又转凉了,你也要注意休息。”
“放心吧,我这方面的经验还是很多的,不至于因为这几天生病的。”
吴明明跟他寒暄了几句,缓解了心中的,思念,出了门。
门外吴明明的母亲早就站在了另一边,吴明明打开门,整个人被吓了一跳:“妈!你吓死我了!”
“这有什么好吓的?你是谈新男朋友了吗?”吴明明的母亲几乎是有点紧张的问。
“啊,是,是啊。”吴明明答应道,“有一段时间了?”
“我说你跟文辉那天晚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多好一孩子啊。”
“妈,能不能不说他了。”
“哎,你这孩子,那说说你新找的男朋友吧,他什么年龄,还有……”
吴明明跟常桐在一起的事情,她从来没有主动去跟别人说过,不过有没有人发现那就不一定了。
“妈,您就别多管了,反正我跟喻文辉已经没可能了,您就别多说了好吧。什么都没跟我说过就直接来我们家,这还叫好人啊?”吴明明摇头,用嫌厌的语气说,“我真的受不了喻文辉了。至于我的新感情问题,不确定前,我是不会说的,您就别多问了。”
“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啊……”
“我是个成年人了,成年人!不需要担心!”吴明明摆摆手,推开了还站在门边的母亲,“赶紧走吧您。”
喻文辉出了吴明明的家,一路走去了车站。
太晚了,已经没有出行的车票了,无法离开,喻文辉只好在旁边定了个小酒店,准备休息一下。
吴明明……
他来的时候是一时兴起,衣服也没带,洗完澡,梳洗了一下,还是套回了自己白天的衣服。
也不知道是衣服不太舒服还是怎么的,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
于是乎,他又忍不住想起了常桐这个人
常桐在商业上的手段确实十分知名,很多杂志都有对他的工作做过采访报告,加上妻子是个厉害的人,以前在商业圈子的知名度一直谈不上低。
常桐家里不是什么有钱家庭,当时嫁给他前妻这种从很早之前就是有钱的地主家庭引起了小范围的谈论。
早年的电话还不算很普遍的东西,闲话都靠嘴,难免往外传上一些,常桐的经历这么来来去去的,也就被许多人知道了。
喻文辉和吴明明读的学校也是常桐宣讲过的学校,对于这个人,他们其实都挺熟悉。
也是因为这个,吴明明毕业后才去这家公司的。
而另一边,挂断了电话的常桐,终于是停止了手上轻微转动刀刃的动作,重新把目光打向了地面跪着的男人。
男人被他一脚踩的躺在了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眼角却还是忍不住滑落下了一滴眼泪。
“我是不是应该跟你说一声好久不见?”常桐伸手摸着地上男人的脸,“这么久了,你还是没学乖。”
男人痛苦的挣扎的身体,想要从脚背那块被踩碾的皮肉带来的痛苦中逃离出去,可结果都只是毫无作用的挣扎。
直到这时候,另一边才传来一点不一样的声音。
“常先生,您别生气。”
女人卑微的跪在地上,头紧紧的贴着地面,根本没有抬起来。
“宛安,怎么了吗?”常桐转过身子,拉起女人的头发,“我没生气,我不会为了这种人生气的,我很快就会找新人过来陪你……很快很快,我们就又是一个大家庭了。”
女人的眼眸里有水光闪烁:“我明白的。”
“我们一直是一个大家庭。”叫做汤宛安的女人说。
“这个人,别留着的,没意思。”常桐说,“我去给你和其他人弄点吃的过来,回来准备处理掉他吧。”
地上的人听到这句话,又一次痛苦的挣扎起来,他剧烈的扭动着,身体与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可一切终归也就这样了。
声音到底是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