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迷失在上水集市
作者:言沐畅      更新:2019-08-07 22:02      字数:2839

暹罗港口附近没有什么好的货物,要到附近一个叫上水的镇上,那里各路外来货品应有尽有。但要去上水,须得换乘小船沿着暹罗境内的内河,往西南方向行驶两百多里水路。

此番来暹罗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朝贡贸易,而是王景弘王大人找暹罗国王商议些边境要事。王大人吩咐大伙带些船上的货物去上水看看,如果有合适的的番货就做一些小规模的交易。船队的正史太监只负责与国王或首领做朝贡贸易。如果遇到这种民间集市,则鼓励普通船员参与其中。

船队在暹罗港口歇了半日,到了第二天,大家起了个早,将宝船上一些货品搬到小一些的船上,就出发了。鉴于之前的良好表现,阙空一行人被准予一同前往上水。小肆作为女子,本不太方便参与外出贸易之事,好在其中一艘船坐了十几位老妈子,这才有机会跟着来。

众人坐了小船,沿河看此处风土人情,好不惬意。

大约在船上待了一天,到了第二日的清晨才到了上水。

上水不大,但货物品类繁多。临河的吊脚楼里摆着琳琅满目的各色商品,河中也有一些船家把货物摆在船上,就直接这样做买卖的。

“吾等须上岸买卖。”刘祈说那些泛舟商户大多信誉不大好,常有货不对板的时候,想来讨个说法又都跑得无影无踪,所以一般都到岸上找一些老商户做买卖。

面对各类药材、木料、香料、宝石,大家看到眼花缭乱。小肆兴致最高,不断地拉着阙空问他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

刘祈办完了官家的货后,想挑选一枚红马斯肯宝石,他虽然也懂得些番邦语言,但都是波斯一带的,这暹罗说的话掺杂了一些闽南语与粤语,听辨极难。他只好让喻语在一旁帮自己翻译,谈到价钱的时候,商家就把手伸到刘祈袖里,互相比划许久,只见双方眉间微蹙了好一阵,大概是正在拉锯价格高低,待到最后,又眼露喜色,击掌为盟,算是终于谈妥了价格。

刘祈回过头,正好看见小肆指着一只鹦鹉跟阙空说着什么,笑得灿若桃花。

他呆呆地看着,眼睛仿佛很难挪开,思来想去,偷偷问了喻语:“喻语兄弟,在下……有一事请教。”

喻语欣然回答道:“客气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结果刘祈支支吾吾最终没能说出个什么。

此时,阙空扭头想看看喻语他们生意谈妥了没有,却碰巧与刘祈对上了眼。刘祈一下有些错愕,对阙空列巴着嘴笑了笑,阙空也回应地笑着,看了看身旁的小肆,心里一下明白了什么。

“快看!那里还有卖狮子的!喻语快!我们去跟狮子聊上几句!”萨恩拉着喻语朝卖狮子的店铺跑去,小肆一听也跟着双眼闪着星星,喊道:“等等我,我也要去!”三个大小孩“呼啦”一下就冲上前去,把阙空和刘祈落在后头。阙空看着他们活泼的身影,微笑着摇了摇头。

刘祈与阙空并肩走着,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了口,问道:“阙空兄弟,在下……一直有一事未请教。”

“刘祈,你我不必拘束,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阙空兄弟的家人是否都住在幻岛?”

阙空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回答,幻岛这名字本来是他随意编造的,说的是现代社会。他本是个不太能说谎的人,尤其对身边的朋友。刘祈这一路上对他们给予那么多帮助,他不太忍心一直欺瞒他,可……这要如何开口?

刘祈却没察觉阙空的犹豫,继续说道:“有机会真想前往幻岛,游览贵国风光,定要向令尊令堂问安。”

阙空顿了一阵,想着自己不说话总归很奇怪,只能照实说道:“母亲十数年前病逝,双亲感情甚笃,父亲不久也随母亲去了。”阙空之所以要在博物馆勤工俭学,也正是因为他是个孤儿。

刘祈听后,深感自己刚才失言,忙道“啊!抱歉!抱歉!”

“无事,无事。”也不知从何时起,阙空对父母的印象变得模糊,竟渐渐记不清与他们一起相处的日子。大概是失去他们的那一刻过于悲痛,以至于选择性失忆吧。

“真是万分抱歉!在下见阙空兄弟仪表堂堂,小肆姑娘也是温婉可人,想来家中应当为二位早早定下婚事,不曾想……”

“婚事?”阙空大学还没毕业,确实从未想过这事,他踌躇了半会,说道:“故土之人大多婚配得晚,风俗也不同于大明,没有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男女双方情义相投,便可以结亲。”

“贵邦风俗确与大明风俗相异。”刘祈见阙空表情郁郁,也不敢再说下去。

阙空为了让刘祈放宽心,于是主动开口说道:“不知刘祈你呢?为何选择做教谕?”

刘祈回道:“家父从前随三保大人下西洋,近些年年事已高,唯有子代父职,只得常年在海上行船,家母对在下的亲事甚是着急……”古代男子到了20岁大多都已经婚配,像刘祈这年龄在那时已算晚婚。

想想刚才刘祈看小肆的神情,再想想刚才这番话,即便阙空再木头脑袋也觉察到,刘祈莫不是喜欢上了小肆?如果小肆真是自己的妹妹那还一说,可她是个仙子啊!更何况,在阙空心里,小肆不仅仅是仙子而已……还是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不,好像不只这些……

“阙空兄弟,阙空兄弟……”刘祈发现阙空又在神游,叫了他几声也没有回应,只能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阙空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朝刘祈笑了笑。

刘祈觉得自己刚才提到阙空的父母,大概是惹他伤心了,细想自己刚才所言,多少有些唐突,唯有讪讪地笑着,没有再说下去。

上水集市本就人多,到了这会更是人潮涌动,阙空和刘祈随着人流朝前挤,好不容易来到卖珍奇异兽的店里,来找萨恩三人。可当他们挤到了店门口,却只看见狮子笼旁围了一圈陌生人,正在那指手画脚的谈论些什么。

进店了找了个遍,就是不见三人踪迹,这下阙空开始着急了。

“咦?他们几个去了哪儿?不是说看狮子吗?”阙空慌张地四处张望。

“阙空兄弟莫急,”刘祈看出阙空神色慌张,提议道:“在下往这边寻,尔往那边找,吾二人各找一方,午时再到此处汇合,若找不着,就一同上禀船队,多加些人手。”

阙空点了点头。如今唯有这么办了。

找出去不久,阙空就看见小肆逆着人流朝他走来。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挤得她步履蹒跚。

“小肆!小肆!”阙空一路喊着,拼命朝她所在的方向移动。

小肆一听有人喊她,四下一望,见是阙空,低眉一扬,欢喜地朝他招手。

好不容易挤到对方跟前,阙空着急地问“萨恩和喻语跑哪去了?怎么丢下你一个人?”

“我们刚走到狮子笼附近,就被冲散了,也不知他们往哪个方向走……我只能往回去的路寻你。”

阙空想起小伍能感应到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所在的位置,但现在没有遇到危及性命或关乎时空秩序的紧急情况,小伍不会轻易出现,也不知小肆是否也有这能力……

“小肆,你试试看能否感应到他们二人所在的方位?”

“感应方位?”小肆眨巴着眼睛,心想自己会这个技能吗?阙空哥哥怎么知道?虽然不确定,但她似乎也觉得自己可能做得到。

“我试试看……”

说着,她闭上双眼……只觉四周的喧闹渐归于虚无。

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中,隐隐见到两个光团:“我看见了,在西北边有两个光团,只是南偏东也有一个光团,离我们好像很远……”

“应该没错了!近的两个就是萨恩和喻语,远的是我们要找的达·芬奇。那我们就朝西北方向去找找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