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了?”,宇文刻低头,摸了摸沈璃歌的额头问道。
沈璃歌轻轻的点头,然后又激动的说道:“有人,有人要杀我。”
宇文刻拍了拍沈璃歌的手,示意她松开,然后开口道:“没事的,不用怕。”
沈璃歌仍旧不肯松手,恐惧就像病毒一样,侵蚀着她的大脑,然后遍布她的全身,乃至牵动她的每一根神经,最后直击她的灵魂。
献血染红了缠在她手上的纱布,剧烈的疼痛使她变的清醒了一些。
“殿下,你放我走吧!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自己一闭眼就再也醒不来了,放我走,放我走可以吗?”,沈璃歌顾不得疼痛,哭着哀求道。
宇文刻实在是不忍心,他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再怎么说,他和沈璃歌也相处了一段时间,虽然谈不上有多喜欢,但也并不讨厌。
甚至有的时候,她总是能触碰到他内心里的某些东西,让他不自觉的有些想要靠近她。
“等你伤养好了再说,好吗?”,宇文刻回答道。
其实,并不是他不放她走,而是,她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不可能离开了。
皇宫就像是一个深渊,既然你进来了,就没可能再轻易的走出去,就算有一天逃离出去了,也总会沾染上一些泥土,更不可能会毫发无伤。
这,便是他一直不肯放她离开的原因。
因为,早已深陷深渊的人,又怎能轻易的脱身,就算你想,别人也未必答应。
所以,最后出不出的去,决定权并不在你自己的手里。
沈璃歌眼露绝望,有一些歇斯底里:“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可你,可你为什么不给我这个机会,为什么?为什么?”
沈璃歌的情绪十分激动,几度陷入昏厥。
宇文刻实在没有办法,为了稳定沈璃歌的情绪,只好先答应了她:“好,等你把伤养好了,想去哪就去哪,可以吗?”
看来,他始终还是没有办法做到铁石心肠。
对沈璃歌是,对慕容乐亦是。
沈璃歌见宇文刻答应了,情绪才慢慢的平复下来。
但抽泣声始终无法停止,应该是刚才过于激动所留下的后遗症吧。
良久,沈璃歌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在宇文刻的安慰下,才再次睡着了。
睡梦中,却还在时不时的抽泣。
这一次,她应该是真的害怕了。
见沈璃歌睡着了,宇文刻轻手轻脚的为她处理伤口,动作很轻很轻。
沈璃歌睡的踏实,对宇文刻的动作一点感觉都没有,看来,应该是哭累了吧!
因为刚才太用力,她手上的纱布有一些都已经嵌进了伤口里,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她的手有可能就这么废了。
宇文刻叹了口气,慢慢的为她处理着伤口,很小心也很用心。
而沈璃歌的手,也时不时的抖动一下,应该是感觉到了疼痛,但却始终没有醒过来。
沈璃歌的手稍微一抖动,宇文刻就停一下,等沈璃歌熟睡,又才开始,但一动,就又停了下来。
她一动,他就停,就这样,宇文刻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将沈璃歌的伤口重新包扎好。
就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这么用心的去照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