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瑞瑞就像触电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脸红的能染布，“你注意点。”

她难得露出女儿家的神色，墨卿城看着入迷忍不住想逗逗她，“我已经照你说的，洗干净了，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作死吧你！”程瑞瑞扫视，对上他充满笑意的眸子，就知道他再耍自己，猛推一把坐在位子上干呕的十殿下，口气不善：“走了。”

墨卿城嘴角挂上慈父笑容并未阻拦。

十皇子被她连拖带拽来到门外，感叹：“扮猪吃老虎。没想到最老奸巨猾的是他。”

程瑞瑞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他一向深藏不露，看着人畜无害，其实一肚子坏水。”

中宫殿外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寝室内燃着香炉，青烟袅袅，淡淡地充斥着整个卧房。几缕碎光从雕花的窗沿里斜斜的落在上好檀香木的卧榻上，于上那龙凤雕刻宛若要动起来，乘风而去。榻边的宫殿早已熄灭，只留温软的余烬静静躺在里面。偶尔风过，窗外阳光因树影变得忽明忽灭起来，而寝宫里氤氲着青烟似随着风声慢慢流动。

“皇后娘娘。”侍奉多年的罗嬷嬷缓步而来，步态轻盈一点也不像六旬老人。

横躺在贵妃榻上的女人睁开静谧的双面，眼中透着寒光。“何事？”

罗嬷嬷不曾抬头，中气十足：“离姑娘来了。”

纤长的手指敲击桌板发出嗒嗒声，寻思良久。“为本宫梳发穿衣，让她在门外候着。”

“是。”麻利的拿起梳子，在她乌黑亮丽的发间穿梭，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发髻，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黄色凤袍加身，项上戴着赤金盘离璎珞环，在侍女的搀扶下落座凤椅，气势逼人。

离落殇进来后，没走几步便跪下，“参见皇后娘娘。”

她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眼前之人，若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为何打扰本宫休息？”

离落殇感觉有一双手摁着自己的脖子往下沉，她屈服在地，将害怕的感觉抛诸脑后，咬牙恨意浓烈：“回禀娘娘，八王爷他喜欢上一个宫女。”

明眸微睁，束素芊芊一挥，朱唇轻启：“继续说。”本转动扳指的手停了。

“王爷见过她之后喝得酩酊大醉，谁劝也不听。刚刚那名女子又来殿内见王爷。”她不知道皇后会作何反应，只觉得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煎熬。

“告诉本宫，那名女子可是十殿下的琴艺师程文瑞。”淡淡的语气，却似有包含一切，冷淡中透出一股狠绝。

“是。”离落殇在皇后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凤座上的明艳女子低头看自己的扳指，面无表情的说：“罗嬷嬷，派人杀了她。”从第一眼见到她，就深恶痛绝。她的那双眼睛像极当年勾引皇上的孽障贵妃，徐徐又道一句：“把她的眼睛挖出来。”再扫过跪在殿中的瑟瑟发抖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你做的很好，只要你忠于本宫，本宫不会亏待你。”

离落殇浑身颤抖：“谢皇后。”又莫名的安心，墨卿城喜欢的女人要死了，她又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