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小七松开她的手，正襟危坐，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参见王爷。”府上的丫鬟跪成一排。

瑞瑞伸长脖子看帮她爹翻案的东阳王。

咦，他不是夜闯皇宫的刺客吗？她下意识捂嘴。

“你是东阳王？”程瑞瑞不确定的问。

墨卿东根本不看她，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盯着封小七的后背。

瑞瑞感觉到气氛不对，看看小七再看看东阳王，一定是吵架了。

看他们还有心情吵架！瑞瑞走到墨卿东面前，熟稔的说：“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毕竟是她的恩人，瑞瑞拿出最有礼貌的精神面貌。

墨卿东并不买账，“不记得，滚开。”

“那你认识聂冬至吗？”因为是恩人，瑞瑞对他格外宽容，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

“他怎么？”墨卿东终于肯正视瑞瑞。

聂冬至和墨卿东的缘分是在八年前，他和舜聂学成下山，遇到被追杀的聂冬至，当时聂冬至只有十岁。被打得浑身是血，上药的时候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伤口发炎他发高烧，在睡梦中胡言乱语。

那么安静的孩子，说起梦话来不带停。

他们也从混乱的话语中了解他的身世，聂府的二孙子，父母双亡，因为太过聪明被大房夫人赶到乡野山村，还动了杀念。要不是他们路过，这孩子也活不成。

病好后，孩子说，我会报答你。

墨卿东觉得他很有趣，又或许是觉得他们很相似，都必须收敛光芒活着。

他们三人一起游历江湖，聂冬至成为他第一个弟子。

大约三年前，他着手入京事项，聂冬至也会聂府继续做他的二少爷，收起光芒做一个废柴公子。

后来聂家投靠墨卿城，聂冬至就开始暗杀他。

瑞瑞迫切的说：“他被墨卿城抓走了，你快去救他！”

聂冬至被抓！墨卿东心神具惊，他犯了什么错会被墨卿城抓到把柄。

毕竟是他的徒弟，墨卿东让南溪备马，马不停蹄的赶到墨卿城京内的府邸。

南溪跟门口的侍卫打招呼，“有劳通传，东阳王来访。”

侍卫毕恭毕敬的鞠躬往里去，不一会儿带着王府的管家来了，圆滑的老管家看到墨卿东笑逐颜开，“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让人把府门大开。

墨卿东没空听他废话，直截了当：“本王要见八弟。”

“这边请。”老管家在前面带路。

绕过风景宜人的花园，直入书房。

“四哥。”看得出来墨卿城心情不好，地上还有很多卷成团的纸头，一片狼藉。他对其他人说：“你们都退下。”

“是！”门被关上。

墨卿东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鹰眼锐利，“听说你把聂冬至抓了。”

“四哥消息灵通，他多次行刺我。”墨卿城是以品行好闻名天下的贤王，很少看到他不耐烦的样子。

墨卿东张扬惯了，棱角分明的脸冷俊，“你要怎么才肯放了他？”

墨卿城的气势并不亚于他，哑着嗓子：“不可能。”除非得到瑞瑞的下落，否则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贤王眯着眼，透着危险的光芒。

“我手上有……”墨卿东正准备逼他就范，紧闭的门突然被打开，一道光打进来。

闯入的侍卫不由看呆了，两个容貌外形都属上乘的男子站在一起的画面差点让他忘了要干嘛。

“有消息了？”墨卿城拍桌子发出巨响。

侍卫回过神，先请安。“回王爷，附近都找遍了，没人看到她。”

“加派人手再找！”墨卿城扶额，任何事情只要跟程瑞瑞扯上关系就让他无比头痛。

而比起这更令他头痛的是他自己，世上女子千千万唯独对程瑞瑞念念不忘。

侍卫来去匆匆，墨卿东看到一张画像落在地上。

究竟是谁让他牵肠挂肚，墨卿东移动两步，画中的女子栩栩如生，一双顾盼生媚的眸子见过便难以忘怀。

“程瑞瑞。”他看完后正确喊出她的名字。原来之前说不认识瑞瑞都是骗人的。

墨卿城头皮发麻，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他，“你怎么知道她？”

墨卿东不以为然：“就是她告诉我聂冬至被你抓了。”

“那她现在……”

“没错，就在我府上。”墨卿东回答他的疑虑。

墨卿城绕过案桌，走到他面前，“把她交给我，聂冬至的事我就不追究。”

“好。”这笔买卖对他没有任何损失，墨卿东马上答应，保证在日落之前将程瑞瑞送过来。

马不停蹄的赶回去，冲到小七房间，命人把程瑞瑞抓起来。

正在吃糕点的瑞瑞还以为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才开心了几个时辰又身不由己了。

封小七抱着瑞瑞不许任何人上前半步，她极少发脾气，“不许你们动她。”

众人面露难色，王妃已经显孕，小腹微微隆起，大家都怕伤了她。

“都愣着干嘛，把人抓起来。”墨卿东出现，发出指令。

小七疑惑不解的看他，连魑魅魍魉都没他可怕。无奈的问：“你想做什么？”

墨卿东不徐不疾的说：“拿她去换聂冬至。”

“我不同意！”封小七反对，尽管她知道自己的反对没有任何用处。

相比之下瑞瑞就平静多了，她拍拍小七的肩膀说：“没事，反正我也是他救出来。”

“他是为了你才暴露身份？”墨卿东露出怀疑的神色。

瑞瑞泰然的点头，应该是她吧。

男人抿着唇，神情难测。他看小七不肯放人，先妥协一步，“过两个时辰，本王再来找你算账。”

营里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他先回军营处理军务，顺便让南溪查一下聂府究竟发生什么事。

瑞瑞去意已决，小七很伤心，暗自垂泪去厨房再帮她那点吃的。

半路上遇到嬷嬷，她脑子一片空白，往后推了两步马上掉头就走，没想到荷念突然出现。

两个人将她围在走廊，小七下意识的保护肚子。

“别伤害它。”两眼泛着泪花乞求道。

嬷嬷：“公主，封国来信了，坚持不了多久。”

“你胡说，有哈特达布在，封国不会有事。”小七不肯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