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冰冷刺痛的感觉，她摊开掌心，是一把金色的钥匙。她紧紧握着，心里五味杂陈。他一定听到了。
小七裹着厚厚的棉衣来到地牢，看守的侍卫没有拦她，应该是有人打过招呼了。
往里走，路越来越窄。这是东阳王府用来囚禁做错事情奴才的地方，又暗又潮湿，还有一股令人作恶的气味。
嬷嬷和封凰被关在相邻的两栋牢房里。
她抓着铁锈做的栏杆，带着鼻音喊：“三姐，你还好吗？”
封凰抬眸，看到和自己相似的人站在门前，她锦衣玉袍而自己落魄的像个乞丐。枯黄的脸色没有半点先前的活力，疲惫不堪手垂在两侧，人靠着墙壁，有气无力的说：“你看我的样子像好吗？”
小七语塞，蓦地想起自己有钥匙，连忙从腰间拿出来，朝她一扬，眼中的光芒把星辰还要璀璨：“你马上就能出来了。”
墨卿东没有耍她，的确是地牢的钥匙。只试了一次就打开。
边上的嬷嬷听到链条松动的声音，连滚带爬上前，乞求着：“七公主，帮我也打开。”
封小七看着她，冷冷的说：“你，还有我都不无辜。”
“公主！不要！”嬷嬷看到封小七扶着封凰越走越远，她的哀嚎更撕心裂肺。
体力不支的封凰走得很慢，她狐疑看向同胞妹妹，“你和嬷嬷到底打什么主意？”
小七缄默，难以启齿。
封凰收回架在她脖子上的手，坚持自己走，扶着墙壁缓缓前行。
封小七追上去，“我帮你。”
“不用！”封凰拒绝。
小七无助的站着，封凰距离她越来越远。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们是亲姐妹啊！
两小无猜的两个人只能渐行渐远。
从和墨卿东在一起的那天，她就知道和封凰必然会有这天。
封凰停下脚步，目光灼灼，“我把王妃的位置让给你。”
“不可以！”封小七吓得语无伦次，“你永远是姐姐，你才是王妃。”她已经分走了墨卿东的一部分，怎么能取代王妃的位置。
封凰脸色一沉，张开双臂，衣服又脏又破，她自嘲的说：“我现在哪有半点王妃的样子。”她纤纤玉手一指，“你比我好太多。”
“姐姐。”封小七腿一软，跪在地上，眼泪簌簌往下掉。
封凰先一怔，扶着墙疾步走来，抓她的手臂，想把她从地上捞起来，“你做什么，快起来。”
小七不肯，哭着说：“我对不起你。”一路走来，她也有很多无可奈何，但都不足以成为伤害姐姐的理由。她反抓封凰的手，大喘气着说：“我会离开他，你不要讨厌我。”
封凰还在捞她，“我没有讨厌你，快起来，地上凉，你有孩子！”
最后一句话终于提醒了她，封小七平复情绪，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眼眶微红。
封凰帮她拍掉膝盖上的灰尘，点她的脑袋，愤愤的说：“我想过了与其留在这儿做空架子王妃，还不如去过自己的生活。”
小七眼中毫不掩饰的崇拜，封凰不愧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她所有的决定独立自主。有时候小七也会想，为什么墨卿东会喜欢她，明明姐姐更令人移不开视线。
封凰睨她一眼，揉她头顶的发，笑着说：“你会帮我吧？”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
封凰摸她的肚子，脸上每一个表情都洋溢着喜悦，“没想到最小的妹妹都有孩子。”
她的笑容太有感染力，小七不自觉也跟着她笑。
皇宫后宫
时间果然是最好的沉淀良药。那天程母说了很过分的话，李皇后竟然没有回嘴，第二天还派人送了很多奇珍来。
送礼的公公说：“皇后娘娘请您去后花园一聚。”
“知道了。”程母点头，心想李可蓉一定想跟她秋后算账。正好让她知道，她已经不是原来任她搓揉捏扁的她。
程母整理仪容便去赴约。
李皇后坐在大理石上，面前摆满了美酒佳肴，其侍女看到她，有礼貌的点头致意，“贵妃吉祥。”
程母想到以前，李可蓉身边的人都看不起，别说问好，经过的时候不狠狠的撞她已经是恩赐。
众星捧月将她送到李皇后对面的位置，当时没看清楚，这女人都没变老，还是透着一股狠劲。
“坐！”李皇后小拇指的金灿灿的指套快要闪瞎她的眼。
程母刚落座，李皇后亲自帮她倒酒。
“天要下红雨了，你竟然对我礼遇有加。”她嘲讽的说。
李皇后依然带着公式化的笑容，不理会她挑衅的言语，直入主题：“你应该见过我儿，墨卿城。”
程母点头，她说：“城儿是个好孩子，跟他娘完全不一样。”
李皇后手交叠放在膝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我也没想到，当初我们斗得那么狠，两个孩子却在一起。”
程母眉头一皱，“你说什么？瑞瑞同意跟墨卿城在一起了？”死丫头，当初不是死活不肯吗！
李皇后微笑，“世事难料。”
其实墨卿城来找她，程母已经猜到他们的关系不一般，知女莫若母，瑞瑞还小看不清楚，她阅历丰富，知道墨卿城这样克制又英俊的男人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事到如今，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
李皇后看她的表情，猜出几分她的心境。“万公公未读完的圣旨写得根本不是纳瑞瑞为妃，他的本意是封瑞瑞做郡主，我们都误会了。”
程母神情不明，看得出并不轻松。
李皇后端起面前的酒杯，“如果你愿意助吾儿一臂之力，瑞瑞将会是他的皇后。本宫跟你保证。”
程母看她利欲熏心的嘴脸，忍不住冷嗤出声，“得了吧，当年要不是你动手脚，害得我滚下山崖没保住孩子，今天的皇位指不定落到谁手中。”
“亏得你的孩子没了，否则我们也不会握手言和。”她说。
程母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恨，而隐藏在表情下的真心则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不知道东阳的真实身份。
“闻贵妃，跟我合作吧，让你的女儿完成你没有到达的位置。”李皇后的靡靡之音在她耳畔不停回旋。
她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李皇后自以为她已经同意了，也仰头喝下。
程母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依然对她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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