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张平平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舜聂却惜字如金没有重复的意思，而是走进更阴暗的门里面。

小七探出脑袋问：“平平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其实张平平也是一头雾水，但还是嘴硬的说，“同意了……吧。”

话音刚落，舜聂就带着手脚全被烤住的哈特达布出来。

小七一看到哈特达布就越过张平平冲上去，抓着他两边的袖子问：“皇上没把你怎样吧！”他身上没有血迹，只有手腕处有挣脱的痕迹，小七松了一口气。

哈特达布摇头，低头就看到他无比熟悉的脸庞，还有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当初就不该让小七跟着来墨国。男人声音浑厚：“封七七，你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封七七是哈特达布对她专用的称呼。

小七没有回答，而是警觉的朝舜聂看去。

冰山脸没有变化，一丝不苟的说：“不用在意我。”

平平像是怕小七看她一样，抢先一步说：“也不用在意我。”

小七这才放心。她低头看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再深深的看哈特达布，声音如同雨后竹林，清新且朦胧：“我已经没有退路。”

哈特达布腮帮子僵硬，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是他害了你，他该死！”

这回舜聂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不是让人放松的松动，而是决心要杀人的松动。

小七看的胆战心惊，劝他别说了。“达布哥，你别乱说，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平平看出小七的紧张，提议和舜聂先出去。

“皇上驾到！”狱卒知道里面有人，刻意喊得很大声。

小七松开哈特达布，更加紧张的手脚不知如何摆放。

平平也有些慌乱。

舜聂幽幽开口：“你们躲在牢里。”抓着锁住哈特达布的链子，“你跟我进去。”

他一定很生气哈特达布之前说的话，所以拽链子的时候故意用力，让他猝不及防的往前踉跄两步。

“你！”哈特达布很不爽的瞪他。

可舜聂全然不在意，指着最里面的牢门，冲平平和小七说：“你们躲进去。”

平平拉着小七往里去。

舜聂处变不惊的将哈特达布绑回原处。

做完这一切，墨卿东恰好进来，他器宇不凡，剑眉上挑：“你怎么在这里？”

普通人被他看一眼早就跪地求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可舜聂没有一丝慌乱，指着哈特达布说：“他对你出言不逊。”

墨卿东似乎接受了他的解释。“朕知道，你先下去。”

舜聂从旁经过时，墨卿东又问：“没有发生别的事吗？”

躲在最里面的小七和平平不约而同心跳加速，捂住鼻子，连呼吸声都隐去。

舜聂：“没有。”

墨卿东点头，又将视线聚集到哈特达布身上，“朕可以放你走，只要你不去见小七。”

大漠男儿，血气方刚。哈特达布怒目圆睁：“你做梦！”

“既然如此，就别怪朕。”墨卿东眼中毫无怜悯，仿佛在看地上的蝼蚁。

常年征战的哈特达布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也曾派人看墨国在边境的训兵仪式，回来的人都赞不绝口。当时他只是觉得墨卿东有几分本事，但毕竟没有真枪实刀的碰撞过，并未放在心上。“两兵交战，不杀使臣，何况我是送亲使者。”

帝王负手而立，剑眉入鬓，龙眼生威，“使者？如果朕跟封国可汗说，他派来的使者想要行刺朕。别说你，就连封蓝都要死。”天质自然，咄咄逼人之势。

哈特达布眉头往下，压着大眼，才几天络腮胡已经包围嘴巴附近，“我有两个问题。”

墨卿东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你把封凰弄哪儿去了，为什么皇后变成小七了？”

“封凰在哪里，朕确实不知道。如果她愿意回来，皇后的位置依然是她的。”墨卿东回答。

躲在最后一间牢房的平平惊讶不已，什么叫皇后变成小七？难道原来的皇后不是她？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她偷看身边拉耸着耳朵的人。

墨卿东的回答在任何听来都像是封凰是最重要的，她只是一个意外。

哈特达布又问：“你之前说小七不会离开，是因为她喜欢你。那你呢？”

墨卿东立得笔直，这几日他总会想起先帝得遗言，听朕一句话，千万不要对任何人用情至深，会害死你。

“之前说好，只有两个问题。”他往后退一步，黑色的靴子即将消失在门口。

哈特达布额头青筋暴起，“放我回去！”

“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让舜聂来找朕。”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恭送皇上！”外面此起彼伏的送别声。

平平放下捂嘴的手，眼神陌生的看着她，“你究竟是谁？”

封小七苦笑：“我是皇后的七妹，她不辞而别，我只能顶替她的位置。”

平平猜到几分，还是很讶异，指着她的肚子问：“所以你们假戏真做？”

小七抬起头，努力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笑脸：“不，是我一厢情愿。”墨卿东早就不爱她了，否则怎么会一个接一个的女子送进宫来，尤其是他刚才那番话更让她确定，自己不过是一个替身，他需要的时候给个好脸色，他用不到的时候弃之如敝履。

小七和平平一起走出小监牢，哈特达布迫不及待的跟她说：“七七，你看到了吗，他根本不爱你，一直在了利用你。”

整理好心情的封小七再次心碎一地。她闷声闷气：“我知道。”

刚进来的舜聂听到他们的对话，难得插一句：“皇上国事繁忙，难免会有冷落你的时候，可这并不能说明他对你毫无感情。”

“你不用安慰我，我都知道。”小七有些自暴自弃。

平平看不惯她阴沉的样子，勾着她的肩膀，用一个过来人的口吻：“别难过，至少你还有孩子，下半生总算有一个依靠。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舜聂：“……”张平平，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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