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然抬头，看着男人笔直的鼻梁与好看的嘴唇，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等她时，毫无怨言的等待；雨天时，罩在她头上的西装外套；甚至帮她吹头发时，指尖轻柔而温热的触感，这些，都是演给小冰看的戏吗？

胸膛里，仿佛被人塞进了一大块石头，压着她的心脏一点一点不停向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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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青要睡养生觉，九点多就要上楼休息。

于敏因为地皮栽了跟头，今天又在这么多人面前被陆长青甩了脸色，更是没心情再招呼其他人。借口头疼，也和陆长青一起回卧室了。

陆韬与徐傲洁要留在陆宅过夜，贺铮自然不会留，拉着原忆心直接就走。

回山水园的路上，原忆心侧着身体靠在车门上，一直看向窗外。

她还没想好该不该问贺铮小冰的事。有几次，就要鼓起勇气直接问出口了，可是对上贺铮平静的视线，询问的话就像被什么东西压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噎得她一阵阵难受。

“怎么了？不舒服？”贺铮看出她的反常，一边问，一边探出手来摸她额头。

她的脸有些凉，额头上突然多出个温热干燥的触感，让她乱糟糟的思绪一下子暂停了。

停了几秒，她带着几分不自然地轻轻抓住男人手腕，把他从自己额头上挪开，“没事，只是在想点事情。”

贺铮没有追问，只是默然注视着她。

原忆心定定心神，突然仰起头与他对视，顿了一下才慢半拍的绽出微笑，不经意似的问，“你前一阵子说过的西城地皮的麻烦，解决了吗？”

贺铮心下一凛，下巴线条有一瞬间绷紧，可是很快的，他又恢复正常，用与平时别无二致的清淡语调说，“嗯，解决了。”

原忆心紧紧盯着他，生怕错过任何微小反应。

可无论她怎样用力，贺铮看上去都是那么正常、那么平静。

她不由自主屏住呼吸，不死心的追问，“是吗，那你顺利拍到手了？”

这一次，贺铮停顿的时间比刚才长了一些。

可是，最后，他还是平静的“嗯”一声。

随着这声嗯，原忆心手指骤然收紧，意识到自己还抓着贺铮手腕后，又慌忙松开。

“是吗，那就好。”

原忆心转过头，语气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她甚至还笑了一下。

沉默片刻，她咬了一下唇，突然又看着贺铮问，“小冰为什么被调走？”

女孩灼灼的瞳仁，在黑夜中也那么亮。

贺铮被晃得瞳孔缩了一下，停顿半秒，语调平稳的答，“公司的人事调动。”

见她迅速垂下眼帘，不再看自己，贺铮突然没来由的慌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要向她解释还是安慰自己的开口道，“新的助理你如果不喜欢，随时再换。”

原忆心一动不动了好一会儿，如同一只玩偶，半晌，才活过来似的微笑着摇摇头，“我一定会喜欢的。”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整个人就要消散了似的。

贺铮抿了抿唇，没再出声，只是静悄悄的打量着她。

原忆心知道他在看自己，努力维持着表面平静，歪倒身体靠向车门，死盯着窗外，就像第一次见到外面普普通通的车流建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