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昭宁帝的旨意就颁了下来,圣旨上写道由镇国王府世子白辛言担任主帅一职,归远将军李敬安为副将,镇北将军周瑞庭为前锋,九月二十率十万大军南下至江南,听候命令。
白辛言随手把手里明黄色的布帛扔到了书房的一角,冷哼了一声,李家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刚给了他们这样一个教训,怎么还是学不乖呢?虽然听说这个李敬安算是李家最有才学的人之一,可一想李家人的平均智商,这个李敬安的智商怕是也就那么回事了。很明显,这个李敬安肯定是李氏进言昭宁帝的结果。
现在已经是九月十五,离出征也只有短短五日时间了,这几日谢家、陆家、周家都设宴给白辛言送行,白辛言虽然不喜欢这种事,但也少不了一一去拜访了一番,聆听长辈们的教诲。
九月十八日夜,当白辛言怀里捧着一大捧谢长安的母亲谢夫人亲自晒得的果脯走出谢府时,一个熟悉的穿着斗篷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拦住了她的去路,在白辛言想要开口大叫、追云马上要拔出剑来的前一刻,斗篷下的人出声说道:“辛言,是我。”
白辛言的表情顿时僵住,怀里的果脯差点洒了一地,想了许久,她转身把果脯交给身后的追云,然后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陪故人说会话,一会儿自己回府。”
追云明显猜出了面前之人的身份,应了一声便接过果脯转身带着镇国王府的马车离开了。
“走吧。”斗篷下的人伸手紧紧的抓住了白辛言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前走,白辛言几乎是被他拖着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处小小的院落,院子里的石桌上摆着茶点,茶水依旧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煮好的。
伸手脱下斗篷,一张俊雅却显得有些疲惫颓然的脸出现在了月光下,一身蓝衣,俊逸出尘,不是别人,正是顾清让。
“你找我来干嘛?若是请我喝茶那就不必了,刚才我在谢府已经喝了很多茶了。”白辛言干巴巴的说道“若是无事,那我就······”
“辛言!”顾清让上前一步走到了白辛言面前,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肩“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白辛言皱着眉用力挣开了顾清让的双手,不冷不热地说道:“本世子不知道顾公子在说些什么,你我二人无亲无故能有什么瓜葛?还是顾公子俗务缠身,记错了。”
顾清让的脸顿时惨白,双手颤抖起来,道:“你······你说你同我没有任何瓜葛?”
白辛言扬起下巴,冷声说:“是,没有任何瓜葛!”
话音未落,顾清让一把把她拉到怀里,低头就吻了下去,不同于楚清州的温柔缱绻,顾清让恶狠狠地噬咬着她嫣红的唇,毫不顾忌的启开了他紧闭的牙关。就当顾清让的吻从她的唇滑向她的脖颈时,白辛言袖间一动,一根银针脱指而出,准确地扎到了顾清让的一处大穴上,瞬间顾清让便动弹不得,任由白辛言挣脱了自己的桎梏,狠狠地甩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顾清让!你混蛋!”白辛言一巴掌下去,顿时感觉自己的掌心都胀痛起来,怪不得这一个巴掌下去把顾青让的脸都打得歪到了一边。
顾清让伸手咬牙拔下银针,一阵剧烈的痛意瞬间传遍了四肢,多年不见,她倒是学了不少自保的本事。
白辛言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然后冷冷地说:“若顾公子没有别的事情,本世子就先走了。”说罢抬步就要往外走。
顾清让忍着剧烈的疼痛出声说道:“你等等。”说着转身从石桌上拿起一个绿色的包裹递给了白辛言。
白辛言接过包裹来拆开,只见包裹里是一件银光闪闪的衣服,伸手摸了摸,竟然是软的,但是仅看这件衣服的材质也看得出不是一般的东西。
“这是天山金蚕丝做的背心,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我听说你要率兵平叛,沙场之上刀枪无眼,这个你带着吧。”顾清让皱着眉,显然那一针扎的很是地方,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如常的。
白辛言默默地把包裹重新收拾好,放到了石桌上,说道:“多谢顾公子的好意,本世子心领了。当年我就说过,不受你顾家一根针、一粒米,更何况这价值千金的天山蚕丝背心呢?顾公子还是自己留着吧,本世子就先走了。今日一别,不知今生还能否再见,还望顾公子善自珍重。”
说罢,再也没有一丝迟疑,转头快步离去,雪白的衣服,单薄而决绝的背影,夜风忽起,吹起了她的发,模糊了他的双眼。
果然,辛言,你今生今世也不会原谅我了······
一抹黑色的挺拔身影忽然落到了小院里,双脚落到地面上无声无息,显然轻功十分了得。来人用一方黑色的面纱遮挡着脸,只剩下一双狭长的凤眸露在外面,散发着凌厉的杀气。
“阁下在屋顶看了这么久的戏,不冷吗?”顾清让淡淡道“要不要喝杯茶暖一暖?”
那人仿佛十分不屑地冷声道:“这出戏确实不错,没想到相府的大公子居然觊觎镇国王府的世子殿下,此事若是传出去,足够让你们两家声名扫地了。”
顾清让慢慢坐到凳子上,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喝完了一杯茶之后他才头也不回地冷声说:“阁下觉得,本公子还会让你走出这个院子一步吗?”
“你可以试一试。”黑衣人满满地拔剑出鞘,剑锋直指顾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