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醒了吗?”
白辛言昨晚率军在城楼对付平昌王的夜袭,把偷袭的士兵全部砍下城楼还不算,后来更是亲自带了两千精兵追出城去,直到把敌军击退了二十里才收兵回城,好在白辛言一直勤学武艺,一般兵卒完全奈何不了她,因此也没受什么大伤,不过擦破了几处皮罢了。
“进来。”白辛言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束头发,却因右臂上受了点伤怎么也束不好“追月你来的正好,过来帮我把头发束好。”
追月笑着把手里放着早膳的托盘放到桌子上,然后几步过来伸手接过了白辛言递过来的发带,认真的给她束起了头发。
“外面情况怎么样?”白辛言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玉梳说道。
追月笑着回答道:“情况还好,昨晚并没有太多人伤亡,受伤的人也都送到军医所医治了。外面的人都说世子殿下您神机妙算,有王爷当年的风范呢。”
白辛言哭笑不得:“这算什么神机妙算。”
“当然算啦,外头的士兵都这么说呢。”追月灵巧地把她的发丝束好,用一根银色的发带绑好,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接下来世子打算怎么办?”
白辛言道:“还能怎么办,死守房州,等待援兵咯。”
这时,追云飞快地跑了进来,道:“世子!京中传来的紧急密报!”
镇国王府毕竟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权贵之家,自然有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情报来源,有的甚至比宫中的情报还要快捷。
白辛言蹙着眉接过追云手里密封的完好无损、印着镇国王府特殊标记的信笺,撕开封口,一目十行地读完了纸上的内容。
“世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追月看着白辛言慢慢变得冷若冰霜的脸色,小心地问道。
白辛言冷声道:“今日早朝,皇上定下了援军统帅,是李岸。”
本来不错的心情被一封密信搅得一塌糊涂,草草的用过早膳,白辛言便带着追云和追风出去巡视,阴沉的脸色和身边超低的气压让追云和追风感到有些不妙,赶紧各自离白辛言远了几步——一般这个时候,世子会把怒火发泄到别人身上,他们可不想被连累······
走上城楼,只见李敬安和周瑞庭也在巡查,却不见另一位副将李正华的身影。
“世子。”看见白辛言脸色不善的走来,两个人赶紧见礼。
“嗯。”白辛言淡淡的应了一声,算是回应“李正华副将去哪儿了?”
李敬安的脸色一沉,他自然知道李正华的去处,可是他去的地方······若是让白辛言知道了可就麻烦了。
白辛言正想向李敬安发难,这时,周瑞庭赶紧上前圆场:“想是李副将昨夜太累了,还没有起吧。”
“昨晚太累了?本世子昨晚可没有在城楼看到他!”白辛言阴测测地瞪了周瑞庭一眼,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周瑞庭被这个眼神吓得揉了揉鼻子,不敢再插嘴。
“世子殿下,正华他年纪小,又不懂事,还请您原谅他这一回。”李敬安恭敬地对白辛言说。
白辛言冷笑:“年纪小?不懂事?既然如此,上战场来作什么?还不给我滚回京城好好待着!”
李敬安哪里知道自己这是被李岸迁怒?只好恭敬地回道:“还请殿下原谅他这一回,末将回去定会对他严加管教,末将保证再也不会出现今日之事了。”
白辛言不耐烦的挥挥手:“既然是你弟弟,你就好好管教,不能打仗也别给我惹乱子!若是他不听劝告,莫怪本世子军令无情!”
“是,末将遵命。”
白辛言带着追云追风转身离去,她怎能不知李正华的去处?昨晚镇国王府在房州的情报网就送来了情报,李正华来房州的第一日就迫不及待的带了几个侍卫去了烟花楼,花了白银八百两包下了房州第一名妓柳媚儿,如今只怕还在温柔乡里起不来身吧?想到这儿,白辛言对李家的厌恶又增加了十倍。
白辛言走下城楼,想着来了房州还没去拜会平阳王,便转了个弯朝着平阳王府大步而去。
平阳王楚昭阳,是昭宁帝最小的弟弟,排行十五,若是算起年纪来恐怕也只比白辛言大不了几岁,跟楚清州差不多的年纪。可因为辈分在,论起辈分,白辛言只能随着楚清州唤他一声十五皇叔。这位平阳王爷不喜管事,因此手里一直没有多少兵,封地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因此昭宁帝对他一直比较放心。
看着面前的平阳王府,白辛言有些无语,这座王府怎么看怎么像自家王府是什么情况?看上去楚昭阳的胆子倒是不小,而且钱也不少。
“见过世子。”看门的侍卫看到白辛言便纷纷下拜“我们王爷吩咐过,若是世子来了,不必通报,世子直接进去即可。”
白辛言的心情还不是很美好,于是冷冷地嗯了一声抬腿就往里头走去。走进大门,白辛言更无语了,这简直就是一个缩小了一倍的镇国王府嘛!亭台楼阁皆精美雅致,虽已是秋季,但因王府中种满了各种品种的菊花,开得十分繁盛,所以也让人感觉不到萧索,反而觉得十分热闹。
“楚昭阳!”看着歪在花园凉亭里怀里搂着两个妖娆女子,身边围绕着一圈舞姬的楚昭阳,白辛言咬着牙说道,心情顿时更加不美好了,她感觉此时此刻自己只想提起睚眦剑砍了楚昭阳。
歪在榻上的楚昭阳被吓了一跳,一口美酒喷了怀中美女一脸,那女子也不气,只撒着娇拽着楚昭阳的衣袖擦自己的脸。
楚昭阳从锦绣堆中挣扎出来,一眼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浑身散发着杀气的白辛言,吞了一口口水,楚昭阳陪笑道:“来啦,你先等一下下,本王先去换身衣服,就一下下······”说罢挥手示意女子们快撤,自己也脚底抹油跑去换衣服了。
回来时,只见一身白衣俊逸如谪仙的白辛言坐在凉亭里安静的品茶,那一举一动皆高雅无比,仙气缭绕,加上旁边的香炉里飘出的袅袅的烟,感觉她要羽化登仙一般。
感觉到了楚昭阳的存在,白辛言抬起头来,只见面前的楚昭阳换上了一身紫色的华美衣裳,外头罩着暗金色绣龙纹的纱衣,头发整齐地用金冠束起,面如冠玉,狭长的凤眸精光四溢,薄薄的唇勾出好看的弧度,手里握着一把折扇,跟方才不着四六的纨绔形象大相径庭。
“来啦?”抬步走到白辛言身边坐了下来“有事?”笑眯眯地盯着白辛言那张仿佛有人欠了她一百万两白银没还的脸,楚昭阳问道。
白辛言阴测测地笑道:“小侄怎敢有事劳动您老人家?十,五,皇,叔。”
白辛言说一个字楚昭阳就觉得身边的温度下降了一度,最后一个字说完,他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两年不见了,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听说前段时间你跟老头儿的宝贝清河公主成亲了?这样真不错,这叫什么来着?亲上加亲。”楚昭阳都快把脸贴到白辛言的脸上了,被白辛言一巴掌推开,楚昭阳也不恼,依旧笑嘻嘻的。
没错,平阳王殿下的母妃,乃是白辛言的亲亲娘亲的嫡亲姨母,先帝的赵贵妃娘娘。按照母族的辈分,白辛言还要唤这个不正经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