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楚清州早早起床,对着妆台上的铜镜重新画上了平日的艳丽女子妆容,用胭脂水粉遮住了因一夜辗转未眠而在眼底浮现出的的青影。换上了一件红色的张扬锦衣,锦衣比他平日的穿的要简单许多,只在衣角处用金线暗绣了几点不引人注目的精美花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楚清州目光忽明忽暗,何时自己才能换回原来的身份呢?若是换回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辛言会接受自己吗?
轻轻的叩门声打断了楚清州的思绪,往头上插好最后一只花簪,他淡淡开口:“进来吧。”
“也不问是谁就开门,不怕是来找你寻仇的?”楚昭阳亲自端着简单的早膳淡笑着走了进来。
楚清州朝着他走过来,敛裙坐到了桌前,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道:“十五皇叔身上这股风骚的香料味侄女儿记忆犹新,不敢忘怀。”
“本王用的可是最淡雅的香料,哪里风骚了。”楚昭阳把早膳放到桌子上讪讪地笑道“你快吃吧,过不了多久他们又要开始攻城,你功夫不错,一个人离开应该不成问题,我再派几个······”
楚清州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走,渝州那边有长兴侯坐镇,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事,既然白辛言不在,那我来帮你守城。”说罢伸手拿过托盘里的白粥,虽然只是最简单的白粥,但被熬得香浓粘稠,跟皇宫里御厨做的燕窝银耳桂花粥相比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听着楚清州的语气斩钉截铁,楚昭阳也就懒得再继续劝他,顺势坐到他的对面,拿过另一碗,两人相对无言的吃了起来。
楚清州安静的吃着,忽然脑海里就浮现出了那一晚在公主府的凉亭里跟白辛言一起吃的那碗粥,还有沉睡在月光下那个褪去了一切伪装白衣胜雪的女子。
忽然,一阵战鼓声从外面模模糊糊地传了进来,急促的鼓声预示着新一轮攻城的开始,士兵们的呐喊声也一阵阵地传来,也顾不得漱口净手了,两人扔下碗站起身来就往外跑去。
“今日还守的住吗?”楚清州一边往外走一边问身边的楚昭阳“我过来可不是送死的。”
楚昭阳叹了口气说道:“恐怕难守了,现在能上战场的士兵只有两万多一点,其中还有四千是黑影骑,黑影骑最擅长骑战,守城之事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你说你过来也就罢了,也不带点人来。”
楚清州有点诧异的问道:“你怎么能调集黑影骑?黑影骑不是只有镇国王爷、王妃和世子能调动吗?”
楚昭阳朝着他扬了扬手里通体黑色的玉制令牌,淡淡道:“当日白辛言就把这块令牌给了我,说怕有意外发生黑影骑群龙无主······没想到······她说得倒是准。”说着说着他语气里就多了几分哀伤。
“你跟白辛言关系倒是很不错嘛。”楚清州有些诧异地问。
楚昭阳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着乌云密布的苍穹说道:“确实很不错······”
城楼下,楚昭昌和楚昭南面露喜色地看着再次节节败退的房州军,眼看房州就要到手,这座城池拿下以后就意味着离着入主京城得到滔天的权势只有一步之遥了。
“今日是怎么回事?今日攻城的人似乎比昨天少了许多······”楚昭阳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士兵皱着眉说道。纵然对方人再少也比房州军要多很多,战斗力也强很多······
楚清州抽出腰间宝剑,淡淡道:“先别管这些,先守城。”
楚昭阳闻言点了点头,把疑虑抛到一旁,也抽出自己的剑冲了上去。
渝州城外,金戈铁马,兵临城下,长兴侯叶穆皱着眉头看城楼下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头的敌军,心里渐渐感到了一丝慌乱,对面的敌军怎么越来越多了呢?莫非,他们有援军?平日前来攻城的时候,平安王楚昭安总会亲自督阵的,今日他怎么不在,换了两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这两个年轻人是什么人?楚昭安至今没有王妃,这两个应该不会是他的儿子,莫非······叶穆很快就在脑中想出了答案,他们调集了一部分攻打房州的军队前来强攻渝州,再用一部分人拖延住了房州的白辛言,他们的目标是京城!
“将士们,随我杀!”叶穆眼看着一个个士兵爬上了城楼,城楼上的守军渐渐力不从心,叶穆的心里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忽然,一支是不可单的箭忽然破空而来,叶穆正被一群敌军缠的脱不开身,自然也就没有看到,这一箭正中叶穆的心口处,叶穆身子一晃,随即便倒在了地上。
骑在马上的楚轻飏得意地朝着身边的楚轻琰扬了扬手里的弓箭,笑道:“这次攻打渝州城的头功是我的喽。”
楚轻琰轻轻哼了一声,道:“这可不一定,听说渝州的守城主帅是清河公主,可不是那个长兴侯,你要想拿头功还得杀了清河公主才是。”
楚轻飏撇了撇嘴,把弓箭扔给身边的副将,道:“早就听说那位清河公主是大楚四艳之首,白辛言的世子妃,今日我便要见识见识他的本事!驾!”
看着楚轻飏策马远去的背影,楚轻琰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比自己小三个月的表弟自小就争强好胜,但是在战场上这样莽撞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啊。想着,楚轻琰轻叹一声,策马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