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白辛言现下面如金纸、气若游丝、性命堪忧,苏轩只恨不得现在就拔出佩剑来一剑捅死楚轻州解气。
楚轻州也立时变得面色惨白如雪,他生来就是中宫之子,如今更是贵为东宫太子、一国储君,身份尊贵无比,可就算是还没有换回身份的当日她也是金尊玉贵的嫡公主,日子也算过的顺风顺水。可就是今日,向来无所不能的楚轻州竟然第一次有了无力和慌乱之感,他试探地向前伸了伸手,想要触摸白辛言无力垂下的手,可抱着白辛言的苏轩却扭过身去躲开了,楚轻州有些尴尬地开口:“言······她没事吧?”
苏轩冷笑:“碧血玉贞草药性猛烈,当时虽勉强保住了她的性命,可却并非伤势终究未愈······看言儿的模样,恐怕是太子殿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我······”
“太子殿下无需多言。”苏轩那向来带着春风般和煦笑意的俊脸竟变得冷若冰霜,两道冷冽的目光锋利如毒剑“请现在就离开吧,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言儿面前了。”说罢便横抱住了早已意识全无的白辛言,飞身便轻车熟路地往位于东边的一处院子而去,足尖点过地上的积雪,无痕无迹,雪色衣衫翩跹寒风中,如一朵盛开的雪白花朵一般。
楚轻州看着远去的苏轩愣在原地半天动弹不得,这一遭竟是自己害了言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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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轩将白辛言抱进了这处别院中属于白辛言的宁心院中,一边熟稔地吩咐院中的丫鬟:“佩玉,清扬,准备热水银针,待会儿我写一张方子,你们按照这个方子去煎药,一定要你们亲自煎,不可假他人之手。药煎好了你二人便守在门口,不许他人进来。对了,出去把追雪追月找来!赶快!”
那两个丫鬟当初都是医女,后来因为天灾父母双亡,家境日益衰败,为了偿还家中旧账两人皆被出卖为奴,后来被镇国王妃收入府中,也跟着苏轩学过一些医术,因此也算是苏轩的徒弟了。此时两人看到眼前的这般情形自然知晓以自己的身份不能细问其中缘由,于是便赶紧分头各自照着苏轩的吩咐有条不紊地忙活去了。
不多时,追雪追月两人便带着一身残雪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看到白辛言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自然俱是是吓了一大跳,赶紧问道:“苏公子,这是怎么回事?世子这是······”
坐在桌前的苏轩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把手里散发着墨香的未干药方递给了外头的一个小丫鬟,再三叮嘱道:“一定要亲手交给清扬。”
那小丫鬟赶紧应了一声便往外头跑去,苏轩这才蹙起一双长眉对追雪追月说道:“是碧血玉贞草的药性反复了,这一次也不知道言儿能不能撑得住······”
“怎会如此?”追雪诧异地问道。
苏轩沉默着坐到床沿挽起了白辛言的袖子露出她纤细雪白的手腕,透过她雪白的皮肤他几乎可以看到她手腕上淡蓝色的血管,两根纤长有力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腕,苏轩微微阖上了眼睛。追雪追月知道苏轩把脉时不喜旁边有声响,于是都识趣地闭上了嘴立在一边。
半晌,苏轩才睁开眼睛,叹了一声:“碧血玉贞草的药性实在厉害,既能医死人,亦能杀人,没想到楚轻州只是触动了他在言儿心中的记忆言儿便如此······也不知这一次,言儿能不能撑得过去······”
追月追雪一听俱是脸色大变,追雪更是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轻声啜泣起来,追月也是半日回不过神来。
“苏公子您可一定要救救世子殿下啊!”追雪哭着说道“您医术那么高明,一定可以救世子殿下的是不是!”
苏轩长叹一声,道:“我也只能尽力而为,此事只能看天意和言儿自己的意志了······你们准备一下,我等会便过来给言儿施针。”
“是。”追月追雪齐齐应了一声。
苏轩对她们二人向来放心,于是便要走出去做施针的准备,结果刚一踏出房门他就看到了矗立在院中的楚轻州。
此时天上的雪依旧未停,楚轻州黑色的锦衣和发间此时都落上了雪,看到走出门来的苏轩,他有些仓皇的开口:“言儿她······”苏轩面色如雪:“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你在此处等着也没有任何用处。”
“不必了,我还是在此处等着吧。”楚轻州惨然一笑,绝美的脸上血色全失,眼底黯淡的绝望竟让苏轩都有些不忍“我就在这里等着她,苏公子不必管我。”
“那你随意吧。”苏轩摇摇头拂袖而去,任由楚轻州立在冰天雪地里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