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三天里,镇国王府的别院里的气氛一改前几日的冰冷尴尬,日日都温暖如春,几乎要开出一树树的桃花儿——因为不论白辛言是出门散步、喝茶读书、用膳还是吃药,身边总有楚轻州和苏轩两位翩翩公子相伴身畔细心呵护。
两人身份都相当贵重,礼节完美,因此从不会在明面里相争,只总是在暗地里较着劲,譬如争着在用膳时亲手给白辛言布菜盛饭盛汤,还会因为对方夹的菜比自己多而气恼;要么就是争着要亲手喂白辛言吃药,没有争到喂白辛言喂药的那一位就端着甜甜的糖水站在一边等着递上去给她清口。
这两人相争时总是会惹出不少笑话,时时惹得追雪和追月暗地里笑得直不起腰来。
昨夜朔风一夜,今日又是一个好风景,白辛言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穹,忽然就来了兴致,遂命追雪追月备了好茶好水又亲手做了几碟子简单却可口的点心摆到花园的亭子里。
苏轩和楚轻州自然是不约而同地闻风而动,在白辛言煮的茶将开之际翩然而来。
“言儿好兴致。”苏轩面上笑如春风,白色的衣袖似新雪一般干净“好香的茶。”
楚轻州不甘落后:“言儿心灵手巧,煮的茶自然是极好的。”说着,两人又对上了眼,眼神里杀气腾腾,光芒四溢,俨然已经开始了无声的战争。
白辛言今日穿着一身雪白的女式衣袍,头上松松挽着一个发髻,斜斜插着一支琉璃银凤簪,嘴角含着一抹嫣然的笑意,优雅地垂着雪白纤细的手腕清洗茶具,煮沸水,冲茶水,每一个动作都含着极美的灵气,似天间的九天玄女一般仙气环绕,一举一动都好看得很。
“你们两位今年贵庚呐?”白辛言看着面前几乎要剑拔弩张的两人不禁觉得好笑“幼不幼稚。”
在两人的面前各放了一个白玉雕花茶盏,高高抬起手腕给两人斟茶,微红的茶水如一道红色的细线一样落进茶盏中,暖暖的茶香四溢。
“喝茶吧。”白辛言笑得眉眼弯弯,像两碗满满的热热糖浆一般甜蜜诱人“这里是我自己做的芙蓉糕,尝尝吧?”
两人闻言都一起挪开了盯着对方的目光,飞快地伸出手来去拿水晶碟子里精美香甜的芙蓉糕来吃,两人吃点心的动作虽快却分毫不失尊贵优雅,连残渣都没有掉下一星半点。只见两人各自咬了一口点心细细品味,一块糕点吃罢两人便开始用各种锦绣辞藻来赞美白辛言的手艺。
“有这么好吃么?”白辛言哭笑不得“你们两个无不无聊?”
楚轻州笑着把右手搭到了白辛言的手上,深情满满:“你亲自做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我都觉得是极好的。”两眼里宠溺之意毫无掩饰之意,几乎要溺死人。
苏轩则伸出手来把楚轻州的手从白辛言的手上扒了下来,往旁边一丢,脸上的笑意对着楚轻州虚假如假人,对着白辛言却极尽温柔:“言儿做的芙蓉糕我是素来是喜欢的,当日你做的梅花茶饼却更是一绝,你可还记得?”
楚轻州眸色一暗,瞬时又恢复了明亮,嘴边的笑容依旧不变:“是嘛?改日可一定要做给我吃。”
白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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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别院里住了几日,白辛言才在赵氏的催促之下慢悠悠地回了镇国王府,这两日阳光竟然都相当不错,厚厚的积雪都开始融化,连别院里冰封甚厚的湖都开始有了松动的痕迹。
外面受灾的百姓都得到了新任京兆尹陆少华极为妥善的安置照顾,陆少华在受灾的村庄布置了好几口大锅施粥,还调来了不少棉被棉衣分发,谢长安也亲自下令调集了一批民间工匠前来给百姓们修缮房屋,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引起民愤民怨,反倒是百姓们都对朝廷交口称赞。
“你倒是会挑人。”白辛言坐在马车中看着窗外井然有序的秩序和已经穿上簇新棉衣棉袍的百姓们轻声说道“谢长安和陆少华都是极会做事的。”
楚轻州骑着自己的乌黑宝驹跟在马车边,闻言笑道:“陆大人和谢大人都是青年英才,又都是跟在陆老大人和谢侯爷身边学习多年的,办事极为稳妥周全,我自然是放心的很。”
一路上,三人谈笑风生,气氛很是愉快轻松,苏轩跟楚轻州两人也暂时摒弃了互相看不顺眼的问题,两人本就都是当世的青年俊杰,见识又广,一些意见竟也出奇的一致,一时之间两人竟有了些惺惺相惜之意,聊起天来有时白辛言竟都插不进嘴去。
回到了镇国王府,赵氏并不知道白辛言在别院中的所出之事,因此倒也没有多问什么,倒是看到楚轻州时脸色变得略微难看了些,还没等楚轻州下马问好便开口赶人,惹得站在一边的苏轩偷笑不已,这幸灾乐祸的笑意惹得楚轻州登时黑了脸,咬牙切齿。
“既然世子殿下已经平安回府,那本殿就先回宫了。”楚轻州含着极淡的笑意拱手一礼“告辞。”说罢便调转了马头往另外一个方向慢慢离去。
看着楚轻州渐行渐远的背影,苏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细细的笑容:“外头冷得很,赵姨,咱们进去罢。”
“也好,言儿身子也还没好全,你瞧瞧,手还是凉的。”赵氏心疼地双手握着白辛言依旧微凉的双手“咱们快进去罢,我早就吩咐了厨房做了午膳。”说罢,三人一起并肩走进了富丽堂皇的镇国王府,气氛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