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芷儿说……说那个女将军在军中独大对咱们不利，让您上书陛下，将为行也派去益州。”从宫中回来的吴夫人对吴燮道。

吴燮冷哼一声，低头继续看手中的文书，“妇人之见！看陛下器重沐夕颜，便担心自己是否能留住陛下的心了。此战凶险，陛下又打定主意要替沐夕颜立威，何苦去讨这无趣。”

吴夫人到底心疼女儿，道：“可是芷儿独自在宫中……”

“那是她自己的事！”吴燮重重放下文书，沐子凡那一双儿女文则能文武亦能武，怎么自家均是些扶不上墙的烂泥，“非要落个后宫干政被群臣翻出旧帐才安心吗？”

沐夕颜再一次陈兵牧马城下已经是两个月后了，城楼上，柯达的部将不屑道：“大宣列个阵都是不伦不类的。”

“不对，沐夕颜的兵马怎么少了那么多？”柯达皱眉叫道。

那日沐夕颜攻城的时候，人马众多，今日看去竟足足少了一半，难道她是想分兵攻城，破阵仅是为了吸引西凉军的注意牵制主力吗？

柯达沉思片刻，道：“这个女人为人奸诈，她其他的兵马肯定另有他用，你速速带人加强三门防御，不到万不得已不得离开。”

城门缓缓打开，柯达纵马带军冲出，战鼓下西凉军灵活跑动，转眼便列阵完毕，大军一分为三，以中心为基，只要攻打其中一路，其余两路就会立刻从两侧包围上来。

沐夕颜平静地笑了笑，她非常清楚地记得薛绍与她曾在沙盘上演练过之类阵型，开口道：“白锋，点兵一千，打这三路的连接点，打散了他们的队形后立刻回撤，不得恋战！”

白锋一举得胜，柯达也不慌，亲自擂响了战鼓，打散了的西凉军立刻重新整队，一条巨蛇缓缓成型，沐夕颜也命人擂鼓，大宣军组成的阵型朝着长蛇逼近，蛇头的弓箭手数箭连发，大宣的头阵举起盾牌，并没有为之阻挡。

“擂鼓！”沐夕颜命令道。

鼓声一响，大宣的阵型立刻加速冲向长蛇阵，长蛇阵中一乱，但迅速又恢复平静。

“她这是什么战术？”柯达一愣，正要命令进攻，大宣的中军战鼓再次响起，由慢及快，最后竟密如雨点，听见战鼓的大宣阵中从两侧各伸出一支铁骑，宛若翱翔九天的雄鹰，双翼齐飞。

长蛇被雄鹰紧紧咬住，甩上来的蛇尾被鹰翼扇开，沐夕颜缓缓勾起唇，雄鹰阵并不罕见，只是敛翅俯冲的雄鹰让人难以辨别罢了。

柯达在乱军之中左冲右撞，却难以冲出一条路来，副将拉响求援用的信号弹，正无所事事的其余三门的守将匆匆赶来，加入混战之中。

“这么多人？看来柯达真的很怕我分兵去攻打其他门啊。”沐夕颜叹了一声，吩咐传令兵道，“鸣金吧。”

听见鸣金声，柯达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她在自己部下眼中看见了恐惧：

大批的大宣军从各方涌来，原本他们以为会攻打三门的神策军宛若从天而降的神兵一样出现在他们身边，沐夕颜没有以鸣金为收兵信号，反而以之为新一轮的进攻信号。

沐夕颜唇边的弧度渐渐加大，对付经验充足的老将的方法就是不按套路出牌，让他没有经验可循。

西凉军且战且退，艰难退回城中，损失过半。

沐夕颜看着仓皇逃窜的西凉军，笑了笑，道：“罢了，收兵。”

“将军，为何不一举攻下牧马城？”白锋不解道。

沐夕颜调转马头，回头朝他一笑，道：“我估计袁成他们已经得手了，咱们回去睡一觉，然后进城！”

司夏见白锋愣在原地，拍了拍他的肩，道：“放心吧白校尉，将军笑了，这仗就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