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湘芷松了一口气,稍稍放缓了脚步,摇头道:“这后宫之中,也就盛氏一个明白人。”
“襄贵妃?”丫鬟不解道,襄贵妃那不争不显的还明白?娘娘也是这些年吃斋念佛糊涂了吧。
吴湘芷到了长庆殿其他人还没有到,吴湘芷行礼道:“臣妾参见陛下。”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升平跑到吴湘芷面前,吴湘芷走上前看了看沐夕颜脸上的伤,不由地也皱起了眉,顾承熙皱着眉厉声道:“其他人呢?裕妃和贞嫔两个贱人呢!”
吴湘芷默默跪下,顾承熙叹了口气,“罢了,你起来吧,不言,赐座。”
随即襄贵妃也很快赶了过来,不一会儿,寝殿内便站满了人。
贞嫔偷偷看向裕妃,才发现裕妃已是面无人色地被宫女扶住,她身子一软,顾承熙冷冷地抬起头,“裕妃贞嫔,你们可知罪?”
裕妃一下跪倒在地,眼珠转了一转,道:“陛下恕罪,臣妾不过是看不惯沐夕颜宫中开支过大,不体谅皇后娘娘节俭度日的要求。”
“你看不惯?何时这宫中轮到你来看不惯她了!阿薰不给后宫嫔妃行礼乃是朕定的规矩,从前王姊与皇后均以此执行,你算的上是什么东西!”顾承熙抓起手边的茶杯重重砸下,怒道。
贞嫔惊呼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恕罪啊,陛下恕罪啊,嫔妾……嫔妾什么都没做啊。”
顾承熙冷哼了一声,道:“你都想要用火炭烫阿薰的脸了,你还要做什么!”
“还有沐娘娘宫中那些衣服也是你们剪碎的吧,你们还逼着沐娘娘用刀刺伤自己,真是可恶!”升平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道。
“陛下……陛下这……嫔妾没有,这一定是有人刻意陷害嫔妾。”贞嫔不停地磕着头道。
沐夕颜冷冷地扭过头不说话,兰贵妃瞥了一眼身旁的丫鬟,丫鬟跪下道:“启禀陛下,奴婢那日从染梅轩门口过,的确看见了两位娘娘为难沐相,奴婢不敢欺瞒陛下。”
裕妃脸色一变,指着丫鬟骂道:“你是哪个宫里的竟敢诬赖本宫。陛下,臣妾的确是惩治过沐相,但不曾动手伤了沐相,请陛下明鉴!”
蒹葭挺直了腰道:“若不是你派人责打我家姑娘,我家姑娘怎会落的一身的伤。”
顾昀昱冲上前一脚踹在裕妃手臂上,怒道:“在父皇面前你还敢胡言乱语!我姑姑一身的伤,若不是尔等为难,她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昱儿!”沐夕颜直起腰,牵动了伤口痛的脸色苍白,又缓缓靠在顾承熙怀中。
苏念低着头一把把顾昀昱扯回自己身边,段晚亭缓缓跪下,袁成和官岽也随即跪下,三人只是沉默着不说话,可他们身后是战无不胜的黑甲军,是忠于沐夕颜的万千大宣将士。
顾承熙低头看了看沐夕颜苍白的脸色,厉声道:“来人,传旨,裕妃董氏,生性善妒,戕害右相,着废除封号,打入冷宫,凌迟处死!贞嫔齐氏,任性刁蛮,废除封号,打入冷宫,赐白绫!内务府掌事太监失职渎职,一并赐死!给朕拖下去!”
吴湘芷面色一变,一连赐死一妃一嫔,他竟然给了沐夕颜这样的专宠,她起身跪下道:“陛下,裕妃与贞嫔纵然罪大恶极,但也罪不至死啊,请陛下开恩,饶她二人一条性命吧。”
裕妃吓得面无人色,膝行着爬到床榻边,不停地磕头道:“陛下,臣妾知错了,臣妾知错了……沐相……沐相您救救我,您救救我,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吴湘芷抬起头看着沐夕颜,动了动嘴唇,用气声道:“沐相,沐相,你劝一劝。”
沐夕颜微微转身不看她,嘴角冷冷地勾起,若是未入暗卫营的她,也许此时会同情她们,可是她看过的杀戮太多了,她戎马一生,杀过的人岂止成千上万,也不在乎多这两个人。
她从前总不愿意和后宫中人一般见识,不是因为忌惮她们的母家,而是因为看不上她们那小家子气的手段,可如今倒是让她明白了,她一时的容忍竟成了她们凌辱她的机会。
她就是要让后宫中的人都知道,她虽然没有位分,但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欺负的,她给吴湘芷几分面子,是因为这些年发生了这么多事的情意,而不是畏惧她这个皇后。
顾承焱挑眉一笑,示意一边的禁军上前把不停求饶的两人拖走,裕妃的父亲是工部尚书董良玉,贞嫔的父亲是吏部左侍郎齐飞,如此一来,这两人是可以不留了。
这两人都是吴燮的左膀右臂,除掉这两个人之后,吴燮也势必元气大伤,届时再想除掉吴燮可就容易多了。
沐夕颜这一步棋看的比他远,除掉了两个碍眼的女人,在后宫树威立德,更是为她在前朝清除吴党铺路搭桥,时疫一事后,他还在担心沐夕颜会动摇,没想到饥荒吴党的吃相太过难看,彻底激怒了沐夕颜,她不惜以伤害自己为代价也要夺回顾承熙的宠爱和除掉这两人,看来是下定决心一定要除掉吴党了。
两人的哭声完全消失后,沐夕颜微微转身抓住顾承熙的手臂,轻声道:“主上,我累了。”
顾承熙拉了拉滑落的锦被,轻吻了吻她的额,看向众人,冷声道:“今日之事,尔等要引以为鉴,都退下吧。”
“嫔妾谨记陛下教诲。”众人齐声道。
“为什么不还手?”当房中只剩两人,顾承熙紧紧抱住她问道。
沐夕颜闭上眼,嘴角嘲讽地扬了扬,声音中却是他抵挡不了的柔,道:“她们是主上宠爱的女人,我不想伤害她们,免得到时候又惹得主上不快。”
顾承熙握紧她的手,道:“朕记得朕告诉过你,再有人欺负你,你便直接还回去,天塌下来有朕给你顶着。”
沐夕颜点了点头,主上,你还是没有发现吗,她哪一次受辱不是因为你,她若要还只能还在你身上,可她偏偏狠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