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笙见他不说话，闭上眼深吸口气。
“夜离痕……当真是她说的那样吗？你我之间只是一场利用？”
晚霞透过窗户照到左笙身上，看上去如梦似幻，给左笙清冷的神色添了几分烟火气，看上去更加惹人怜爱。
“笙笙，你说过会相信我的。”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雨雾森林？就算我一出府你就得到消息，也没有这么快吧？你跟我师父的死究竟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
左笙并不想怀疑他的，她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她放心的答案。
“你不相信我？”夜离痕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疼的不能呼吸。
“你说的我都信，我只要一个答案。”
“没有。”
左笙释然一笑。“好，我信你。”
第二日，夜离痕走后，天权来到左笙面前。
“主子，已经查到白汐儿的下落了。只是……”天权脸色有些难看。想到他见到白汐儿的那一幕，差点吐了。
“她的情况很不好？”
“主子，你若是见到她，离她远点，她离疯不远了。”
白汐儿醒来后，看到陌生的床帏，还有已经敷好药的身体，那些痛苦的记忆再次袭入脑海，她不由得大声尖叫。
“主子，白汐儿如今处于半疯半清醒的状况，只要不刺激到她，她就能如常人一样回答问题。但若是说到某个敏感字眼，她立刻就会疯，对人又抓又打。”
“没什么，疯子说的话也许更可靠一些。”
白汐儿听到开门声，门口一个白衣公子徐徐进入眼帘，那周身萦绕的如尘气质令她想起了年幼时见到的那个一身冷漠的男子，这样的公子，必是不输他的吧，自己当初怎么就没遇到他呢？
“是公子救的我？”
“在下救姑娘，是想要和姑娘询问一些事。”
“公子问吧，汐儿知道的，一定尽数告知。”
左笙拿出一个盒子，那是老头子临终前交给她的，那时老头子好像谨慎地看了一眼夜离痕。当时她没注意到，可现在想来，这面一定有什么联系。
“姑娘可认识这个？”
白汐儿看到盒子里静静躺着的泛黄的碎片，眼神惊恐，最后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认识，汐儿手里也有一块，原本是准备交给璃王的。只是可惜了。当初我的家族因为这样东西被灭门，如今我又因为这样东西成了这副模样。”
“你可能将东西的来历告知在下？”
……
左笙将自己一个人关进屋子，顺着房门滑坐在地上，脑海里不停地想着白汐儿的话。
“南霄皇室就是当年帝国的圣女后裔，白家虽然不是皇室，但璃王身上却有皇室血脉，所以璃王和南霄皇室可以说是有血海深仇的，特别是身上有鸢尾花的女子，是圣女唯一的人选，和璃王更不是一条路的人。可地宫需要的就是圣女的血，也就是左笙的血。呵，有朝一日，当左笙知道了自己只是璃王储学的罐子，不知道会怎么想。”
“没有办法化解吗？”
“化解？开什么玩笑。夜离痕可以不在意，可那些跟随着他的下属呢？帝国如今仅存的族人呢？他们能不在意吗？”
“可是这都已经一千年了!”
“他们在意的不是仇恨，而是利益，是权力。默默跟随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又怎么能就这样放弃？”
……
夜离痕，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谁？”
左笙眼神一凛，心中有些懊恼，居然这般大意！
南云苍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脸镇定，眼神漠然。左笙本以为他这是对她的蔑视，却没想到他竟在她面前单膝下跪。
“属下参见殿下。”
左笙自然认出了这位就是当初跟着南霄女皇的那个护卫，不过看样子他的职位并不低，居然还能独自一人离开南霄，女皇都不过问的吗？
“南护卫？”
“属下是南霄的大统领，南云苍。”
左笙从善如流：“好吧，南统领，你怎么会在这里？”
“属下奉女皇的命令，前来帮助南老统领，只是已经来迟了。”
“南老统领？师父？”左笙眼神微眯。
“是，殿下的师父是南霄上一任大统领。”
“那你的任务已经失败了，为什么不回去？”
“女皇有令，见到殿下随机应变。如今殿下需要属下的帮助。”
左笙有些想笑，女皇竟然一早就猜到他们的感情会出事的吗，居然还给她派了帮手。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她现在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南云苍没想到左笙现在思绪已经混乱到这种程度了，想起女皇之前的吩咐，南云苍开口说了一句话，令左笙醍醐灌顶。
“殿下，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做，那就回到从前吧！”
左笙释然。
“你去哪里了？”夜离痕见到左笙一身男装从后门回来，将人揽在怀里问道。
他今日突然收到消息，白汐儿被人接走了，顿时就慌了，生怕劫走她的是笙笙，急急忙忙赶来找她，却没发现人，都快急疯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师父刚走，幽冥楼出了点急事，我就赶过去了，忘了通知你。”
看着左笙一脸歉意，根本不像是知道了那些事情的样子，夜离痕松了口气，揽着她的肩膀慢慢踱回院子。
“最近外面不太平，你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对了，宝宝的满月宴不是要大办吗，我打算请白家的人。”
夜离痕正要拒绝，左笙抢先开口：“我知道你对白家有很深的芥蒂，但我们总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他毕竟是你的外祖家。”
“笙笙，你没必要介意别人的目光，有本王在，不会有人有那个胆子说闲话。白家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你让白家人进了王府，是一定会出事的。”
“有那么严重吗？”左笙疑惑。
“有，笙笙，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可是本王希望你好好的。”
左笙淡笑，什么身份，对你们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夜离痕还想说什么，可一碰到左笙的温软的目光就心软了。罢了，到时候自己多照看着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