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跟在墨子卿的身后，一步一步踏在漆黑潮湿的暗道里，哒哒的回声让南笙毛骨悚然，还有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郁扑鼻，令人作呕。

南笙咽了口口水，忍不住抓住了前面的人的衣袖。

墨子卿只是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向前。

“子卿，我感觉这里有一种……很邪恶的气息。”想了许久，南笙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词。

“邪恶？是不是令你感到了一种灵魂深处的不安和排斥，就连灵力都很难使出来。”墨子卿对此做出了一种合适的解释。

“对，就是这样！”南笙很高兴他能听懂自己的话。

“你有这种感觉，更加证明了这里的不简单。”墨子卿放慢了步子，让她跟紧自己，继续解释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荡起一声声回音。

“你的灵力本就至纯至净，富有勃勃生机，是诸多邪物的克星。但此地至少存在了有二十年以上，积聚了大量的怨气。你练术时间不长，抵抗不了，无法使用大量灵力也是正常的。”

南笙一听，大吃一惊。

“既然这样，你还带我来做什么？”

“彻底解决这些士兵需要你的力量。”虽然周围一片漆黑，但墨子卿回头的一瞬间还是捕捉到她脸上显而易见的疑惑，于是再次开口，“南笙，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南霄皇室唯一继承人，是圣女真正的后人。当年圣女便是凭借一己之力封印整个亡灵军团，如今只是让你灭掉一百人而已。”

墨子卿说得很平静，但南笙不知怎的，硬是从最后那句话中听出了一丝嘲讽意味：知道你弱，所以没打算让你像圣女一样，挥挥手干掉一大片！

南笙决定不再说话，免得自取其辱。

很快，一个转弯过后，南笙看到了荧荧红光闪耀，红光之中，一大群双目赤红的“尸体”在漫无目的地行走，时不时地咆哮出声，其中有的不知在撕扯着什么，看着像是人的血肉。

“我急着催你回来，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些……人了。”墨子卿想了想，还是决定称呼他们为人，毕竟，本质就是如此。

“他们看起来，很暴躁。”南笙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给他们下了一个结论。

“是啊，越来越暴躁了。刚刚封印的时候，他们还能安静地休息，如今休息够了。”

“是因为没有这个吗？”南笙注意到地上的渣滓，原本以为是沙土，但她捻了一点起来闻了闻，灵敏的鼻子还是嗅出一股淡淡的药味。

墨子卿并不懂药理，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现在既然看出一点不同，自然谦虚讨教。

“这是什么？”

“是一种药，里面有能坏人神经的乱神草，但和百里家搜出来的丹药不同，这药没有太重的乱神草。所以，服药者应该神经已经毁得差不多了，还把这味药加进去的原因应该是为了以防万一，防止他们在没了人性后再次衍生自己的意识。毕竟，他们要培养的是没有任何感觉的杀人机器。”南笙的语气也越来越冷，二十多年研究这个，也不知道因此死了多少人。

墨子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建议道：“装点起来带回去研究吧，我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彻底剿灭这支亡灵小队。”

南笙点点头，从空间中取出一个琉璃瓶装了一大瓶，扔进了空间。但她看到了不远处有一颗完整的药，心中一喜，伸手将它捡了起来。

“好了，接下来怎么做？”南笙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来做，你看好了。”说着，在南笙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抓住她的手腕，在掌心处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立刻涌出。

南笙咬紧牙关忍着疼痛，看着墨子卿沾着她的血，运出灵力，双手翻飞，快速地在空中画出一个复杂的紫色图案。很快，墨子卿设立的结界就破开了，那些困在结界中的“人”立刻朝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双目迸发出炽烈的火焰，就像是野兽看到了食物一样。

可不就是食物嘛！没有了人性，没有自己的意识，完全凭借野兽本能。撕咬着，咆哮着。

紫色的身影在“人”群中快速穿梭。有的一击即中，立刻被打出老远，有的需要连续攻击才能打倒，而还有的，就跟死不了一样，越战越勇。

墨子卿手上的鲜血渐渐淡去，他武功再高，也禁不住一群怪物倾巢反扑，身上也多了几个爪印，还带着新鲜的血迹，更加刺激了这群怪物的感官，动作更快更猛。而他还在咬牙坚持。

南笙担忧地皱起眉头，想着墨子卿刚才说的话。他说解决这些怪物需要她的力量。那也就是说，除了血，还有她的灵力？

带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南笙学着墨子卿刚才的动作画出那个图案，无奈动作生疏，试了好几次才成功，耀眼的红光将她本就沾满鲜血的手映衬出了几分艳丽，像是冥界彼岸花，迎来亡者！

南笙一脚踏进亡灵封印，双掌一挥，浓郁的青光立刻击倒一片，整个暗道都为之一震。

南笙呆住了，看着自己的手。

“怎么这么厉害？！”

有了南笙的解围，墨子卿轻松了不少，看到南笙对付这种怪物比他轻松这么多，一片郁闷。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血液，墨子卿抱怨道：“早知道我就让你自己进来了，省得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还解决不了。”

南笙眉梢一挑，一掌劈向了墨子卿。

“发什么呆，想成为他们的食物？也不知道他们吃了你能不能功力提升，跟我来几招高级一点的招式。”

墨子卿这才发现那群怪物居然趁着他中场休息，静悄悄地聚集到他背后想要偷袭他。墨子卿顿时暴起。

“脑子都被人弄傻了，居然还学着别人玩偷袭，天分不错，还能自学成才啊！”

两人背靠着背，很快就消灭了所有的怪物。

南笙脑子有些晕，估计是失血过多。

“尸体怎么办，烧了？”直觉告诉她，若是留着这些尸体，指不定那一天他们会站起来。

“烧不了，砍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