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曾经去芜阳山庄的时候,在一座山上露宿的时候发生过的事情吗?
无言片刻,长情还是迈起了脚步,向音源走去。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琴音里,携带着很多复杂的情感。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琴音才能这样的曲折激荡?
她随着琴音,来到了一座郊区的小院。
门,是微微掩着的。
长情在门口驻足片刻,想得知答案的心终是战胜了怯懦,推开了小门。
满是琴音的院子里,传来一声——
“嘎吱”。
一道青石板路连接着院子,通向了院内。
长情轻轻踏上青石板路,缓缓的向院内走去。
刚到院内,长情就看见了柳条下那穿着一袭白衣的人。
长情看向那人,那人却也抬头。
相互凝视间,空气有一瞬的静默。
是他,景尘。
景尘不觉放下了抚琴的手,他刚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发觉有人过来。
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来的人会是长情——即使长情戴着帷帽,可是长情带给他独有的感觉,他不会认错。
想到芜阳山庄的事,景尘犹豫了一瞬,才问道:“你…”——怎么会来京城?
长情此时却也问道:“你…”
却被对方的同步给惊到。
还是景尘最先回过神来,给长情递了一个等子,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呃……”刚刚被打断后,现在再说却突然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长情慢吞吞的坐下,揭下帷帽,深吸了一口气,语速极快的问道:“你当初在山洞里想说什么?”
瞟了景尘一眼,低下了头,脚尖轻移,数脚下的草。
看着长情的反应,景尘不觉好笑,打趣道:“我有那么可怕吗?你刚刚那一脸决绝让我感到我很可怕啊。”
“!”长情惊诧的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像她那只食物被藏起来而找不到的狐萝卜。
如此可爱。
长情很是认真的解释,:“不是这个啊,是…是……”却猛然顿住。
是什么?说自己紧张局促吗?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景尘笑得意味深长。
“什么?”长情不以为然。
“你的那只狐狸。”景尘低低的声音回荡在长情耳边。
狐狸?狐萝卜?
她很像?
长情当即火大:“我哪里像了,我哪里有那么能吃?”
又满脸怒火的看着景尘:“你是不是报复我上次说你像狐狸精?”
景尘却低笑出声。
笑什么?她很好笑吗?
刚想问一句她是不是很好笑,却听到景尘温柔的问:“还紧张吗?”
那一瞬,什么怒火,什么紧张局促都没了。
长情低喃:“啊,你真的是我的……”心里默默接上:克星。
后面是什么景尘并没有听到,却是看着长情很认真的说:“在我面前,你不用紧张局促。”
心跳得很快,脸也热热的,长情只好轻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异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连长情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刚刚在说话时微抬的下巴和语气像足了她那只在撒娇的狐萝卜。
景尘对长情的变化感到愉悦。
他很是认真的对长情重新介绍自己:“你需要在认识我一次了,我姓秦,尘王秦尘。”
长情瞪大双眼,实在是没有想到景尘会不是他的名字,又想起漠南城遇见的那人,迟疑着问道:“那……我在漠南城遇到的人…是不是也是你?”
“如果你是说那日的‘乞丐’的话,那确实是我。”秦尘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可长情却难以笑出来。
因为,秦尘的遭遇,实在是……凄惨!
一个皇子去自己的封地不是风光到来,却如一个‘乞丐’,没有人尊敬他,甚至还被污蔑偷银两,这根本不是一个皇子的待遇。
这仅仅只是她所见,那她没有看见的呢?
她简直不敢想象!
复又听见秦尘说:“而那日对你说没有妻子,是因为我作为景尘时,那个所谓的妻子,是我找一个男生女相的朋友,让他假扮我的妻子,以免云教教主不时的关心,让我招架不住,所以,我并没有妻子,你不必要担心这些。”
“!!”
长情到底是个女孩子,刚刚心里对秦尘的心疼全转变为了羞怒,气鼓鼓的说:“我才没有担心!”
秦尘轻轻揉了揉长情的头:“好吧,你不担心,还生气吗?”
他并不想他的女孩为他心疼。
长情摇摇头,没有说话。
这个人实在是难以让她生气,他一温柔的看着她,她就什么气都消了。
他的温柔她才是真的招架不住好吗?
秦尘很温柔的问:“好吧,既然如此,那么可以告诉我,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吗?”
这温柔如醇香的酒一般令人沉醉,明明没有喝酒,却感觉自己像醉了一般。
长情微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回忆道:“当初与你分别后…”
蓦地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等等,你的伤好没好,没有什么后遗症吧?”
“没有,已经好了。”秦尘很自然的说。
长情有些不信:“真的吗?那个伤很重啊…”
“真的好了,”秦尘带着一丝邪气靠近长情,“难道你想我脱了衣服给你检查检查吗?”
“咳咳咳——”
长情一瞬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秦尘他……
秦尘无奈,轻轻拍了拍长情:“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怪我咯?”长情斜瞪秦尘,眼里因咳嗽而带着一丝丝水汽,看着并不凶恶,而带着一丝楚楚可怜。
秦尘很快道歉:“好好,是我的错。”
“……”长情不知道该接什么,刚刚秦尘靠近她时那种带着邪气的感觉,让她想起来当初她说秦尘是魅惑众生的狐狸精那是一点也没错!
可这样带着一丝邪气的秦尘,更是让她心动,她算是掉进一个叫秦尘的坑里爬不出来了。
也不想爬,她能感觉得到,秦尘是喜欢她的。
长情轻轻吐出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修养好那一点点伤以后,就出去散心了。”
说到这里,长情又是轻轻瞪了一眼秦尘,仿佛在说:都是你扰乱了我的心。
秦尘读懂了,却也是无奈,当初是她不让他说的啊。
但什么秦尘也没说,而是揉了揉长情的头。
长情接着说:“我在外游玩了一个月以后,遇到了山匪打劫一个女子,好好的一个美人,没有英雄来救,我就顺手救了她,她让我送她到京城,我就来了。”
秦尘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而是问道:“到了京城,你是发现了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