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墙上的钟表指向十二点，窗外阳光明媚。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后，沈若水打开了一瓶红酒，倒了两杯。

沈若水将一杯酒放在顾西臣的面前，自己端起另一杯抿了一口，脑子里想着一会儿要对顾西臣说的话。

“不先干一杯吗？”顾西臣举起酒杯，沈若水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就像一株恬静的、纯白的、散发淡淡清香的栀子花。她举起酒杯与他碰杯。

“若水，现在的生活是我以前都没有想过的。”顾西臣轻轻地摇晃着酒杯，静静地诉说着自己的心路历程：“特别是你七年前不告而别，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回你了。一开始，我愤怒、憎恨。可是当我意识到我已经失去你了的时候，所有的愤恨都消失，最后都只剩下了痛苦……”

“真的假的？”沈若水乌溜溜的大眼睛中露出些许惊讶，但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在看别人的故事。

“你不相信？”顾西臣温和地目光直盯着她。

“没有，有点惊讶而已。”沈若水摇头道。

“惊讶？！”顾西臣笑道。

“嗯……”沈若水思索着，最后有些尴尬地开口道：“老实说，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那么……深。”心道：至少，曾经的你对我的感情没那么深吧。

顾西臣站了起来，双手撑着餐桌，居高临下地直盯着沈若水，嘴角微微上扬：“你是为了气我才故意这么说的吗？！”他的身上自带一种不威不怒却让人压力山大的气势。

沈若水一脸无语地道：“你这人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永远也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沈若水说完，自个儿闷了一口红酒，不看他一眼。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吗？”顾西臣用一只手挑起沈若水的下巴，让她的眼睛看着他。

“有什么不敢的？”沈若水微笑着，坦然地看着他，眼睛像一块宝石一眼晶亮通透。

顾西臣不禁有些恍惚，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纯净美丽，只是现在的她褪去了少女的羞涩，更多的是一种风云不惊的从容，同时也从她的眼睛里，不再看见他自己。

顾西臣缓缓地坐回椅子上，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沈若水，此时她就坐在他的面前，却遥远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沈若水心平气和地与他对视着，心中像一潭平静无澜的湖水，心中暗道：沈若水，很好！保持住。

顾西臣喝了一口红酒，问道：“七年之前，我们之间两年的感情，对于你来说算什么呢？”

“一段尘封的回忆，一段不想再说起的故事，一段已经随时光一去不复返的往事。”沈若水如是说。

“可是对于我来说，它是弥足珍贵的，我一直不舍地忘记的回忆，你是我一直在等的人。”顾西臣微笑着，忽然之间，他的身上萦绕着淡淡的伤感。

沈若水的心不知不觉的抽了一下，隐隐之中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向她袭来，沈若水一口闷下一杯红酒压下心口的突然而来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