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赶出去了,在这里长大,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结局离开。
四叔的目的达到了,所有同辈和长辈中,没有人相信我,在他们的勒令下,我只能自愿离开寨子,因为我已经没有脸留在这里了,但我并不会就这样离开,我要去找到我的新娘,和这一切的原因。
我不相信是她干的,那晚,她分明与我在一起......
可我不明白的是,醒来后,她的人,究竟去哪里了?
“唉。”
或许从今往后,我就是孤身一人了,只能自己去调查这一切。
离开了寨子以后,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何去何从,要知道这一切的原因,当前务必是先找到阿莎。
可该去哪里找她?我思索了片刻,或许去她的寨子里寻寻,会有些收获吧,于是,按照脑中的记忆,我一路向着她来的寨子走去。
这一路和我记忆中并未有什么不同,但我注意到一点,这次路上,和我记忆中相符合,也没见到那座空人的寨子。
回想起四叔昨天的表情,明显是不知道寨子的,可既然这样,寨子又是哪儿来的呢?
一路上十分平静,途径的几座村寨不知道寨子里的惨剧,见到我甚至还向我祝贺,娶走了一个如此美丽的新娘,我心中苦笑,短短几个小时,物是人非,红事变白事,此等惨淡,他们怎么会懂。
翻过几座山头,我终于又到了阿莎家的寨子,可当我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却一下子愣住了。
上次来,乃是青山绿水,梯田稂莠,可谓一片美景,但现在,荒林草木,破败萧条,虽然梯田仍在,但实在难以让我相信,这是我昨天见到的寨子。
从山上下来,寨门是大开的,我悄悄的推开,甚至连一个人也没有见到,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山风刮过树叶的沙沙声。
整座寨里的人好像都空了,连着几间屋子里,就连桌上都还有温热的饭菜,可人却是不见了。
我浑身一哆嗦,这种情况着实诡异,就在昨天,这里还是人声鼎沸的寨子,可仅仅一夜,所有的人就如同蒸发一半,消失了,这怎么可能?他们去哪里了?
“停下!”正当我疑惑,一个人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正午时分,太阳燥热,此人居然穿着厚厚的袍子,将他整个人盖在阴影中,看不见脸。
“你是谁!”我心中凌然,严肃对待此人。我猜想,他可能和这些事情有关系,因为昨天在下雨的寨子里见到的那些人,也是和他相同装束!
“趁你还活着,快点去别的地方吧,好生过日子,忘记这里!”他的声音很低沉,甚至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
“不可能!”
阿爸阿妈和那些长辈们惨死,要让我轻言就这样忘记这一切,这不可能!
更何况,他们是被人施蛊而死,若是我就这样放手,怎能算是一个苗家人!
“那若是我告诉你原因,再让你忘记这一切,选择离开呢?”他再次问道。
“你就算不告诉我原因,我也会纠缠下去,去找到阿莎,直到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为止!”
啪!
他似乎有些愤怒,从袍子中甩出了一物,我定神一看,顿时变色,走上前去将那东西捡了起来,反复端详。
这是一支发钗,是阿莎一直带着的!
“你到底是谁,阿莎呢!这一切都是你们干的吗!是你们施蛊杀了我家人!”我一只手死死的握住了手中的发钗,另一只手伸到了腰后,扣住了随身的苗刀。斥声说道,如果这一切都是他干的,就算我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桀桀.....简直可笑,我们何必施蛊,你的妻子,就是蛊。”他阴森森的笑了起来,转过离开。
“我的妻子....是蛊?”我一时间愣住了,反复重复他的话。蛊毒,应该泛指那些,以神秘方式配制的,巫化了的毒物。其中五毒最为常见,炼成后,也需要有人驱使,可他却说,我的妻子,是蛊?
当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消失了,任凭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
蛊,怎么可能是人?
为了弄清楚他的意思,我索性找到了阿莎的家里,偌大的竹楼,也空无一人,我在竹楼里不停的翻找,最终,在岳父岳母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本日记。
这本日记的封面,居然是用蛇皮做的。摸上去冰凉凉的,光滑无比。
当我翻开第一页后,才发现,这居然是一本记载蛊毒之物的书!而书中所讲的内容,更是一种奇蛊!
相传,有一种蛊,会对人产生感情,而产生感情之后会要求养蛊的人放蛊,但放蛊去蛊所喜欢的那个人身上就会害死那个人。因为蛊也需要宿主存活,一旦宿主被蛊“吸食”之后,就会死去。如果宿主一直将这种蛊养下去,甚至能长生不老!
难道,这蛊是岳父,岳母放的?
我心中骇然,甚至就连日记从指间滑落了都不知。
放这种蛊,需要对用蛊的人有感情,我们两家虽然是亲家,可要说感情多深,也说不上,这蛊怎么会害我们呢?
我左想右想,也想不出答案。我虽然也懂些蛊术,但大多是些救人的蛊,毒蛊这些东西,阿爸是严令静止我去碰的。
但在前厅的数多尸体中,我也见到了岳父和岳母的尸体,他们的样子和他人并无二异,如果说真是他们放的蛊,那他们应该会活下来才对,怎么会和长辈们死在一起?
况且,如果说只有感情至深的人,才会吸引到蛊,在场的数多长辈,又与他们有何干系,这解释不通,和他们感情深厚的人,应该都在这间寨子里才对,除非........
除非,是和他们感情深厚的人.....
我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从竹椅上蹦了起来,飞快的朝着二楼的房间跑去!
不会的,不会如我所想的那样的!
二楼正是仰阿莎的房间,和别的房间不同,这间房大门紧闭,怎么推也推不开,像是从里面锁住了。
我向后退了两步,朝着房门一撞!竹制的房门经不住这样,被我一下子撞开来。可我也没控制住力道,一下子摔倒在房间里。
刚摔进房间,我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